蘇正國被說的心中有愧,胸腔里像是壓著塊兒大石頭,低著頭半晌才道:“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說完轉身往回走。
蘇臻卻更來氣了,朝著他的背影喊道:“本來就不該來!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們流落街頭的時候別腆著臉來找我?你們怎么說的?說你們有兒有女根本不需要我。
蘇正國!種什么因結什么果,落得這個下場是你們自作自受,是你的偏心你的窩囊才讓你的家亂得一塌糊涂,你不是喜歡維護你的寶珠嗎?你的寶珠不是守衛你們蘇家的人嗎?那去找她啊,該她報答你們的時候到了,別有事沒事過來煩我,我又不欠你們什么!”
說完,她轉身就走,生怕慢一點自己又心軟了。
一路上她都對自己說:那種人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可憐,她一旦管他們一次,他們就會像吸血蟲一樣的纏上來。
楊蓮花愛病不病,鄧蘭梅愛回不回。
人只有疼了才長記性。
就是這樣。
她從沒享受過他們的疼愛,憑什么要管他們?
這一刻她忽然很想陸宴禮,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短短路程幾分鐘而已,可她到家的時候,她還是遲疑了。
不想讓他擔心,更不想讓他為這些事兒心煩。
她深吸口氣調整情緒,努力做到面不改色。
但一進門,還是被陸宴禮發現了端倪。
他走過來看著她的臉色,然后很是自然把她抱到懷里,安撫:“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
蘇臻沒吱聲,而是把腦袋埋進他的懷里。
陸宴禮也不急著問,大手輕撫在她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溫柔又耐心。
其實以前陸宴禮并不習慣這樣的親近。
但蘇臻每次都會主動抱他,次數多了,他也習慣了。
有時不方便說的話,說不出口的話,一個擁抱就能抵得上千言萬語,他何樂不為?
見蘇臻的情緒漸漸平復,陸宴禮才看著她又問:“跟我說說你怎么了?”
蘇臻搖搖頭:“沒怎么。”
“那你不高興?”陸宴禮試探著猜,“跟媽吵架了?”
“沒有。”
“那就是跟大嫂?或者是蘇寶珠?”
蘇臻都被他給氣笑了:“在你心里我是不是逮誰跟誰吵?”
陸宴禮也笑了:“那倒不是,你跟我就不吵架,跟姐和二嫂也不吵……”
蘇臻好氣又好笑:“幸好還剩幾個沒吵的,否則他們一準兒說是我這人隔路,跟誰都處不來。”(隔路:奇怪,不合群。)
陸宴禮擁著她的腰,用腦門碰了下她腦門兒,滿眼溫柔地笑看著她:“那是他們沒發現你的好,等他們發現后,就會知道你好的超乎他們的想象,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像什么嗎?”
蘇臻好奇:“什么?”
陸宴禮一本正經地說:“白狐你知道嗎?一種渾身雪白的狐貍,也叫北極狐,它長的漂亮,可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大家總覺得它很好欺負,有的人想吃它的肉,有的人想要它的皮毛,但每次都抓不到它,甚至還會被它耍、被它咬……
人類氣急敗壞的埋怨狐貍太狡猾,太奸詐,沒有逆來順受如了他們的意,可他們不會反思自己蠢笨如豬不該招惹它,這就是人類的自私!
可機敏和狡猾就是白狐的生存本事,誰叫人類想去招惹它了?那被耍被咬也是活該的,所以,該反思的不是白狐,是那些想要抓它的那些人類。”
蘇臻真的被感動了,她明明還什么都沒說,可他卻已經能猜個七七八八了。
甚至還能給她舉例說明。
鼻子瞬間一酸,眼眶也有些熱,整個人撲進男人的懷抱,雙臂緊緊的抱著他,委屈巴巴的那張臉也窩進男人的脖頸。
剛剛的生氣傷心委屈,都隨著這個男人的安慰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