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珠這幾天是真挺高興的。
不用干活,不用挨打受罵,公公婆婆不找她麻煩,陸景鵬也知疼知熱。
兩個人在一起好幾次,她覺得她肚子里可能已經揣個小的了。
這讓她惶惶不安的心思放下了不少。
時間一長,大家對蘇家的事淡忘了不少,加上蘇寶珠懷孕了,大家也覺得她在陸家站穩了腳跟,甚至有消息靈通的,知道陸景鵬會參加部隊特招……
就說陸景鵬的爺爺是首長,叔叔是團長,那陸景鵬想進部隊,不就跟探囊取物般容易嗎?
大家都是看人下菜的人。
巴結不上別人就去巴結蘇寶珠,特別是蘇寶珠虛榮又愛顯擺,還總喜歡跟他們聊天。
那說兩句話漂亮話又沒什么損失。
所以她喜歡聽什么,他們就說什么。
這日,她剛出門,鄰里鄰居就都湊了過來,一人塞她手里一把瓜子,又把她一頓夸。
蘇寶珠先前還知道謙虛幾句呢,后來逐漸在大家的恭維聲中迷失了。
甚至都有些飄飄然,認為自己就是這么幸福這么優秀。
等以后,陸景鵬進部隊當了首長,那她就是首長夫人……
她會住在軍區大院由警衛保護,有保姆伺候,去哪也是軍車開道,眾人列隊歡迎……
而蘇臻呢?
她會在兩年后守寡,她會因為死了丈夫而嫁不出去。
就算她是大學生又如何?寡婦門前是非多,沒有個男人護著,有的是猥瑣的男人惦記,甚至是上門欺負。
她會為了生計,不得不委身于上門欺負她的老男人。
最后她會成為被男人睡過的破爛貨而被萬人唾罵……
真是想想都痛快啊!
她看著眾人笑的一臉幸福:“我們家還行,我公公是廠長,掙得多,我婆婆忙乎家里的大事小情,我和景鵬就是甩手掌柜啥也不管,倒是蘇臻……哦我的意思是我小嬸,你說她上學花錢,我小叔又不能掙錢,兩人的日子可怎么過?我們畢竟是姐妹,看她日子過的艱難,我心里也難受……”
有人立馬附和:“是,你小叔那身體……哎!也是沒辦法,我是什么時候見過你小叔了?那家伙咳的差點上不來氣,給我嚇得,你倒說讓他掙錢,就他那身體怎么掙錢?對了……他現在好些了嗎?”
蘇寶珠心想好什么?
再過兩年他就死了,好個屁。
心里這么想,面上卻是一副悲憫的神色:“好什么啊?他怕就只能這樣了,哎!我小嬸命苦啊,我就擔心我小叔萬一有天撒手人寰……是吧,剩她一個人可怎么辦?”
鄰居:“是啊,這年頭離婚的女人都難嫁,更別說死了丈夫的女人了,你說也是,你小叔那毛病還挺難纏的,治了這么多年都不見效,看來真是治不好了……”
蘇寶珠道:“治不好了,那天我婆婆還說呢,這么多年家里在我小叔身上花的錢,沒有幾萬也得幾千了,說句不好聽的,他那病治不治都沒多大必要,無非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讓他喝點藥,也是讓他能好過點,作用根本不大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一個小石子精準無誤的打在她的嘴上。
蘇寶珠痛呼一聲,本能的捂住嘴巴,還來不及問一聲誰打她?就聽見一道女聲傳了過來:
“嘴巴這么賤?是陸景鵬這幾天沒打你嗎?”
很是突兀的聲音嚇得眾人一跳,大家紛紛側目朝聲源看過去……
一個女孩子騎著車子就停在他們的不遠處。
她一腳撐地,另一只腳還在車蹬上,漂亮的臉上陰雨密布,漆黑的眸子冰冷,銳利,像一把泛著寒光的,盯的人汗毛直立……
那人不是蘇臻又是誰?
蘇寶珠頓時覺得被下了面子,惱羞成怒道:“蘇臻你有病啊?你打我干什么?”
蘇臻緩慢的眨動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還不是你欠打?我怎么樣?我老公怎么樣,跟你們什么關系?一個個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成天東家長西家短的?誰不是早晚都得死?嘴巴這么賤,你們就不怕哪天死在我們前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