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走過,天地不為變、人間處處痕。”
由于此次為救援懷州府而來,周元特意隱沒身形,靜待片刻便揮手離去。
他啊,也怯鄉音,一如村中友鄰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他也不知該如何與往日友鄰交談。
若是冒然相見,必會跪倒一片齊呼拜見貴人。
且不說會驅散多少往日情義,但一定會改了他們的心中幻想,不得不面對上下之別。
“去休、先行,待回頭再與故人說。”
五色光輝急速行,一路所見皆是周元當初的從軍路。
這倒不是他不想改變方向直奔懷州府,而是因為他只記得這一條先入靖安城,再至懷州府的路。
終是他行路過快,尚未好好游覽一番懷州諸地。
為此不得不故地重游,順著來時路,達成今日事。
如此所行不過一刻鐘,他便再次見到了靖安軍堡與靖安城。
此番倒是比去年快了許多,那時他與諸位同鄉走了許多日方才抵達靖安城,一路上不僅要防御野獸蟲蛇,還要拉著口糧過活。
現在好了,故地重游多輕快,一刻看盡去歲路。
此時的靖安城比周元離開時繁華了許多,雖然不像橋西村那般換了模樣,但也多了不少學堂與府邸。
無需多想,隨著周元的步步高升,靖安城必會成為懷州士人交流的中心。
無他,只因來此處可獲得一個靖安同鄉之名,這可比懷州同鄉更進一步,也不似強攀橋西之名那般諂媚。
其實按照大魏軍制,橋西之地最多算周元的老宅所在,靖安城才是他獲得官身的戶籍之地。
當然他的官職眾多,又有爵位加身,若真細究起來,大魏豐京與竹鄉縣人皆和他關系不淺。
其中尤以豐京為最,此非他在此名揚天下,而是有不少豐京子弟在他手下為兵為將。
此舉使得周元走在豐京街頭,有不小幾率遇到手下兵將的親友,乃至他們鄰居與同窗同僚。
再看靖安軍堡倒是變化不大,但周元曾經所住的房屋已被插上旗幡空了出來。
且是兩處,一處為神臂營住所、一處為射聲營營房。
另外,軍堡中的軍士明顯比去年多了不少。
應當是他的經歷太過勵志,致使不少良家子弟有了從軍建功的打算。
這倒不是什么壞事,大魏軍營一向富足,進去其中即便不能建功,也能多吃些好的強壯身體。
要說一城一堡之中最顯眼的區域是哪里,必然不是花樓酒肆,而是軍司馬蔡誠的府邸。
其雖被周元調至羽林左營衛習練技藝,準備博取功名再進一步,但他的家眷并未一同離開,依然留在靖安城中生活。
由于少府丞周元入京、靖安校尉姜任回京,留下的蔡誠府邸瞬間成了懷州士人最好的接觸目標。
所以蔡誠府邸之中,聚集了眾多世家豪門的女眷喝茶談笑。
此時若有人欺負蔡誠的家小,那影響可就大了,近乎能以一已之力得罪半數懷州士人,也能令身在京師的懷州士人有所回應。
靖安郡守倒是未換人,其亦是周元發跡的獲益者。
“各個世家豪門都想要本郡的官名,許了誰家、拒了誰家都不合適。
城中府宅該賣于哪家,日后會不會再升值,學宮的名額還要不要再批,數量過多之后會不會折價。”
“哎,我郡少年郎,功業日日加,倒是讓本官好煩惱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