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一心辦案,尚且不曾發覺,而今回到云游居,他才驚覺,關于元氏的事情,他腦子里非常模糊。
他只知道,當初,是他爹,逼著他娶的元氏。
成親之后呢,他和元氏,好似沒有產生什么感情。
想起元氏,他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個永遠站在角落里,低著頭,不愛說話的孤僻女子,這是他腦中,關于元氏的記憶。
那為何,他之前會與她一同起居呢?
有些不對勁。
不過,今日看了一天的卷宗,陸江年懶得費神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玄青看到世子站在路口半天,一言不發,又不邁步,擰著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世子,怎么了?”
陸江年掃了他一眼:“把被褥送到廂房,我今日在廂房休息。”
玄青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都快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滑稽的模樣,十分傻。
“有問題?”
陸江年凌厲的眉眼,瞥向玄青,玄青一個激靈,馬上回答:“屬下這就去辦。”
咦,怪事,天大的怪事。
之前,不管多晚,世子都會回房休息的,怎么突然間,就要住廂房了?
陸江年目光沉沉,看著玄青離去的背影,過了片刻,轉頭去了廂房。
“世子為何要去廂房?”
元婉如并沒有入睡。
因為趙良峰的事情,行宮的氣氛不太好,她懶得出門,白日睡了一覺,精神十足。
她一心等著陸江年回來,卻不想玄青會給她帶來這樣的消息。
玄青尷尬地笑了笑:“屬下也不知道。”
不管如何,元婉如總要去見一見陸江年,難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他需要熬夜處理?
初冬的夜色,是寒冷和寧靜。
元婉如穿著繡鞋走在回廊上,腳步匆匆,廂房里亮著燈,她推開門進去,陸江年抬眼看她,男人的臉,在燭火照耀下,俊美如斯。
可是,僅僅是這一眼,元婉如就發現了異常之處。
他的眼眸里,清冷如風,冰涼如水,沒有了昨夜看她的炙熱和濃情。
這是,怎么了?
元婉如只是盯著他,試圖找出端倪,她沒有說話。
她身上裹著一件白狐披風,白絨絨的毛領,襯托得她的小臉格外嬌嫩,一雙眼溜溜的黑眸看著陸江年,讓他的心,微不可查跳錯了節拍。
“你來干什么?”
聲音如雪上積雪,毫無溫度。
元婉如錯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你怎么了,今天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她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他一句,態度自然親切,好不生分,陸江年不覺挑眉:“今日無事,你退下吧。”
退下?
元婉如邁步入內,轉身關上房門,把玄青等人全都留在了門外。
“都下去,我和世子有話要說。”
陸江年雖然對成親這段時間的記憶,有些模糊,但是,他不是今日才認識元婉如的。
記憶中,這個寄養在陸家的孤女,膽小內向,孤僻寡言,何曾敢這般反駁過旁人?
果然,元氏,有問題。
元婉如徑直繞過桌子,走到陸江年的身邊,陸江年不覺繃緊身子,冷聲道:“離我遠點。”
這下,不用問了,陸江年絕對有問題。
愛她的那個男人,只恨不能黏在她身上,怎么可能會讓她離遠一點。
元婉如心里發緊,不會是,陸江年也被人穿了吧?
她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瞳,視線逼人,“你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