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枝。
"她輕聲喚道,”去告訴大夫人,今日我要去孫家赴宴。
"
晨光透過窗紗,在她美好的面容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那雙杏眼平靜如水,絲毫看不出即將赴險的波瀾。
早膳是和汪敏一起用的。
今日是孫夫人的生辰,她當然知道。
孫家是太后娘家,也是已故孫皇后的娘家,太子是儲君,好多年了,孫家一直行事低調,府里的喜事,從不張揚。
像孫夫人壽宴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宴請外人,參加的宴席的人,只是孫家的姻親而已。
汪敏知道元婉如和孫海寧關系不錯,日常總有書信來往,對于她要去赴宴的事情,倒也不意外。
“你今日起這么早做什么?我聽說,昨夜聆水居的燈很晚才熄滅,你怎么不多睡一會,孫夫人的壽宴不是午時才開始么?”
元婉如笑了笑,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最近夜里熱了,有些睡不著,沒想到娘這么細心。”
“我倒是不困,早些去也好,海寧之前就說了,要和我說些體己話。
"
汪敏了然。
她才不信,是因為什么暑氣的問題,才會導致兒媳睡不著覺。
大概,是想念江年了吧。
兩個孩子成親,就沒有正經分開過,年輕人的感情,總是特別炙熱的。
不像她,除非是起了戰事,不然,陸松在外面呆多久,她都能安然入睡。
汪敏慈愛地替兒媳理了理衣襟:“路上小心,多帶些人手,聽說近來城外不太平。”
雖然不放心,但是汪敏絕對不會拘束她的。
自從婉如成親之后,改變很大。
汪敏的思維沒有陸江年那么跳躍,她只是覺得,大概是因為嫁進了陸家,成為了名正言順的陸家人,婉如便安心了,性子也漸漸開朗自信起來。
如今,對于元婉如,她也是非常放心的。
她決定做的事情,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汪敏沒必要喋喋不休。
“娘,我知道了。”元婉如乖巧應下,轉身時眼中閃過一絲歉疚。
許多事情,她還是選擇了隱瞞。
若是讓汪敏知道了,她今日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反對的。
元婉如的馬車,一路疾馳到城門。
孫渙之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玄色勁裝上沾滿晨露。
見元婉如的馬車駛來,他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掀開車簾。
“你當真要去?
"
他聲音沙啞,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
元婉如點頭:“事已至此,我只能去。”
“孫世子,梁忠交到你手里,你務必看好他。”
“若是午時三刻,還不見海寧回來,就閹了吧。”
反正,梁忠早晚都要死的,元婉如真的不介意,在他死之前,先折磨一下他。
梁家大房的人,每一個人的命,她都不會留下。
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后患。
孫渙之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忽然抬起拳頭,狠狠砸在車轅上:
"可惡。
"
“梁家欺人太甚!”
元婉如冷笑:“所以,我會讓他們知道,即便是陸江年不在京城,我元婉如,也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眉目寒霜,如同帶刺的玫瑰,耀眼奪目。
孫渙之看得有些呆怔,原來……
女人兇起來,是另一種風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