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觀廂房中,元婉如慵懶地坐在圈椅上,面前的紅木茶幾擺著一套完整的茶具。
她纖細的手指捏著青瓷茶壺,琥珀色的茶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落入杯中。
茶香氤氳,在殿內彌漫開來。
"這紫云觀的云霧茶果然名不虛傳。
"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得出來,不止兩個人。
看來,是慕容驍和梁雨淞來了。
她端起茶,輕啜一口,抬眼看向門口的方向,果然,很快,兩個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二位來得還挺快的,進來坐坐,我剛泡好了一壺茶,你們也來嘗嘗。
"
慕容驍一襲玄色錦袍大步踏入,梁雨淞緊隨其后,帷帽下的面容若隱若現。
他們的身后,還跟著幾個隨從,那些人并沒有入內,而是守在了門口。
梁雨淞的身邊,只跟著綠萼。
元婉如記得,陸江年曾說過,這個綠萼的功夫不弱。
她只是隨意一掃,然后就低下頭,繼續喝茶了。
慕容驍瞇起眼睛,打量著這個從容不迫的女子。
最令他惱怒的是,她面前竟還擺著幾碟精致的點心。
“元婉如,
"慕容驍冷笑一聲,”你當這是來游山玩水的么?
"
元婉如放下茶盞,瓷底與茶幾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唇角微揚:“二皇子說笑了,我這不是備好茶點,恭候大駕么?
"
梁雨淞最見不得她這副模樣,簡直把別人都襯托成一個笑話。
”賤人!少在這裝模作樣!“
元婉如目光在梁雨淞臉上停留片刻,輕輕搖頭:”梁姑娘,看來,帶著帷帽,都不能讓你修身養性,也不知道,你這帷帽底下,是不是又遍布了紅瘡膿水。”
“說起來,也是天道輪回,害人終害己,你應該潛心懺悔的。”
慕容驍猛地拍案,茶幾上的茶具齊齊一跳:“元婉如!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陸江年不在這里,他救不了你。”
“你以為,憑你的本事,真能全身而退嗎?
"
“全身而退?”
元婉如輕笑出聲,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把玩著,“二皇子誤會了,我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她突然斂去笑意,眼神銳利如刀:“不過,我若是死了,二皇子這輩子就只能做個清心寡欲的活太監了。”
她轉向梁雨淞,“至于梁姑娘,恐怕要一輩子戴著帷帽做人了。
"
“我其實也不虧的。”
說完,她拿起一塊點心,悠哉悠哉吃了起來。
梁雨淞氣得渾身發抖:”表哥,別跟她廢話!先砍她一只手,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
慕容驍陰沉著臉一揮手,門口的人就準備進來,執行命令了。
元婉如依舊坐著,紋絲不動,她輕聲說:“二皇子可想清楚了,
"
聲音輕柔,清甜悅耳,話卻非常鋒利。
“我這個人,性子古怪得很,我身上的一根汗毛,都像我的命一樣,你若是敢讓人動我一下,那我便自我了斷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慕容驍的下身,
"到時候,您可要一輩子,修身養性了,宮里伺候您的太監啊,都成了您的兄弟了。
"
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這話,太刺耳了。
慕容驍雙拳捏緊,臉色鐵青,卻不得不抬手制止了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