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成功了,定要讓唐波好好謝謝你。”
陸江年抱緊她:“不需要他謝我,我只希望我的小仙女,開心就好。”
-
暮色四合時,榮壽堂的燈盞次第亮起。
陸江年攜著元婉如踏入廳內,看見陸老夫人微瞇著眼,靠在軟榻上,往日紅潤的面容如今泛著青灰。
見到長孫歸來,她張開眼,臉上的表情沒有多余的變動,嘴唇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
"回來了。
"
"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
陸江年拱手行禮,好似沒有感受到陸老夫人的冷淡。
"托祖宗的福,這條老命還在。
"
“江年啊,若不是祖母命大,你回來可就見不著我了。”
雖然她的表情很平靜,可元婉如總覺得,這句話有點陰陽怪氣。
陸江年不緊不慢地開口:
"祖母這話可沒說對,若非我娘子及時發現申姨娘下毒,只怕孫兒回來,府里真要辦喪事了。
"
"呸!
"老夫人突然激動起來,手腕上的佛珠,撞在案幾上發出脆響,
"辦什么喪事!我好著呢,我知道,你們都盼著我死!
"
她目光如刀般剜向元婉如。
元婉如從容不迫地拈起一塊芙蓉糕,小口品嘗著。
燭光映照下,她瑩白的面容愈發顯得氣定神閑。
陸老夫人看著元婉如那張臉,就氣得心肝疼。
府里所有人都沒事,獨獨他躺了好幾天,肚子疼得翻江倒海,一定是元氏故意針對她的。
明知道申氏那小賤貨在櫻桃肉里下了分量十足的毒藥,元氏偏偏眼睜睜看著她吃了大半碟子,又不讓她及時喝下解毒的茶水。
若說元氏不是故意的,誰信!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她想起前些日子寫給兒子的信,陸松的回信客套得令人心寒。
而陸柏自從申姨娘事發后,整日魂不守舍,連晨昏定省都時常忘記。
老夫人望著眼前這對璧人,突然意識到——這侯府的天,早就變了。
偌大的侯府,滿堂兒孫,居然找不到一個人給她撐腰。
嫡長孫陸江年確實能力出眾,可偏偏被這個元氏迷得神魂顛倒,連祖宗家法都快忘了!
"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老夫人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現在看誰都來氣,恨不得這些人都從眼前消失才好。
陸江年卻紋絲不動,玄色衣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祖母,梁雨淞已死,她害您的仇,也算報了。
"
"梁雨淞
"三個字像一把刀,狠狠扎進老夫人心口。
她的眼中迸出駭人的恨意:
"那個小賤人!裝得一副菩薩心腸,骨子里比蛇蝎還毒!
"
“死得好!”
陸老夫人咬牙切齒說了這三個字,陸江年端起茶盞,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銳利的輪廓:“祖母怕是還不知道,去年您從許縣回京,突然身子不適,就是梁雨淞搞的鬼。”
“若不是她,您根本就不會命懸一線,虧您還將她當成恩人一樣,奉若上賓。”
這些事,可不是陸江年瞎編的。
太子已經看過了梁尚炯的證詞,這些都是梁尚炯招供的。
“什么!”
陸老夫人沒想到,梁雨淞不僅給她下了蠱,居然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
“她怎么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