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物是人非,這些年,若無事,他從不愿意進宮。
"臣孫渙之,求見陛下!
"
殿門開啟時,皇帝正在批閱梁妃案的結案陳詞。
見來人是他,眉頭微挑:“渙之,這么晚了,有什么要緊的事?”
孫渙之不卑不亢,“今日五殿下今日強闖梁府,要納梁雨花為妾。”
"梁念求到信國公府,聲淚俱下,言辭懇切,悲憤難當,臣感念他相救海寧之恩,又想到皇上寬大為懷,特意赦免了梁家二房,必定不愿意見到這一幕。”
“思來想去,不敢耽擱,便匆匆進宮。
"
"啪!
"
皇上將手上的奏折,重重拍在案上。
皇帝眼底翻涌著滔天怒意:“胡鬧,慕容駿這是強搶民女,他怎么如此跋扈!”
接著,他目光中透露著意味不明:“梁家二房救海寧的事情,上次你不是托太子幫忙說情了嗎?”
“怎么,這恩是還不完了?”
孫渙之鎮定自若地回答:“皇上圣明,臣無知,不知皇上赦免梁家二房,是否因梁敬有手中的免死金牌,不敢居功。”
皇上愣了一下,笑出了聲:“倒是實誠。”
“行了,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孫渙之低頭掩去深思。
“是。”
-
因為安寧長公主的挑撥,皇上這幾天都沒有見昭華夫人。
這會聽到孫渙之的消息,心中一股憤怒,便去找了瑤光殿,興師問罪。
皇帝踏入殿門時,昭華夫人正倚在窗邊繡一方帕子。
燭火映著她半邊側臉,顯得格外溫婉。見御駕突然而至,她手中銀針一顫,險些扎到指尖。
"陛下……
"她慌忙起身行禮,卻被皇帝一把扣住手腕。
"愛妃近日,倒是清閑。
"皇帝聲音不辨喜怒,拇指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可知老五今日做了什么好事?
"
昭華夫人瞳孔微縮,強笑道:”駿兒可是做了什么事,惹您不高興了?
"
“你不知道?
"
皇帝突然甩開她的手,
"他是你的兒子,你會不知道嗎?他今日好生威風,然去了梁家二房,揚言要納罪臣血脈為妾,真是不知所謂。
"
昭華夫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發間金步搖劇烈晃動:“臣妾冤枉!臣妾整日在宮中,不聞窗外事,并不知道駿兒做了如此糊涂的事情。”
“他如此不懂事,惹皇上心煩,皇上再氣再惱,都是應當的。”
“可臣妾著實毫不知情。”
皇帝冷笑:“毫不知情?”
他忽然俯身掐住昭華夫人下巴,
"朕倒要問問你,這些年裝得溫柔小意,背地里卻把手伸到朕的御前——究竟想干什么?
"
這一聲,如同驚雷炸響,昭華夫人的心瞬間就慌了。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她終于明白這些天的冷落從何而來,電光火石間,她已經想到了對策。
她突然重重叩首:“臣妾教子無方,皇上如何責罵,臣妾絕無怨言。”
“可這窺探御前的罪名,究竟從何而來呢?”
皇帝凝視著昭華夫人簌簌發抖的肩頭,她哭得幾乎喘不過氣,珍珠般的淚滴不斷從蒼白的臉頰滾落,將衣襟浸濕一片。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陛下居然疑心臣妾……”
她突然抓起案上金剪對準心口,“不如剖出這顆心給皇上看看!”
剪尖刺破紗衣,滲出一點猩紅。
皇帝心頭一震,急忙奪下金剪。
昭華夫人順勢軟倒在他懷中,單薄的身子哭得發顫:“駿兒年少輕狂,是臣妾管教無方,可陛下怎能疑心臣妾窺探圣蹤?”
她抬起淚眼,
"這些年,臣妾連只螞蟻都不敢踩啊。
"
皇帝指尖撫過她頸間那道淺淺血痕,忽然想起安寧長公主確實從未指名道姓。
懷中人兒哭得幾乎昏厥,哪還有半分作偽的力氣?
“是朕錯怪你了。”
他嘆息著將人摟緊,取過藥膏親自為她涂抹,“只是駿兒實在荒唐。”
指尖力道不自覺地放柔,“梁家是什么身份?他也敢沾染!”
昭華夫人倚在龍袍上抽噎:
"臣妾明日就喚他來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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