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逗他,“我只能答應你這輩子,下輩子和生生世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
“你是小仙女啊。”
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怎么做不了主?
"
元婉如噗嗤一聲笑出來,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
“我陸江年,
"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
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元婉如心頭一軟。
是啊,來世之事誰說得準呢?
但此刻,能與他相守,已是最大的幸福。
"好。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我可得栓著你,別讓你跑了才行。
"
陸江年眼中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他緊緊抱住她,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我永遠都不會跑。
"
這一刻,他們不需要考慮那些煩心的人和事,只需要知道——彼此的心,永遠為對方跳動。
-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梁雨花便已起身梳妝。
銅鏡中的女子素凈得近乎寡淡——藕荷色衣裙不染半點艷色,發間一支素銀釵,連唇脂都刻意避開了那抹嫣紅。
"姑娘,這樣是不是太素了?
"
云秀捧著雕花茶盤,指尖不安地摩挲著盤沿,“畢竟是頭回敬茶,若是惹得大夫人不高興……”
姑娘日后的日子,豈不是更艱難了。
梁雨花撫了撫袖口不存在的褶皺,唇角扯出一絲苦笑:
"正合適。
"
她太清楚自己的處境了——一個被皇權硬塞進陸府的
"貴妾
",一個注定不受歡迎的
"外人
"。
在這深宅大院里,她越是張揚,就越是討人嫌棄。
望春堂花廳里,汪敏端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
她本不想見這個礙眼的
"御賜妾室
",可世家大族的規矩,卻由不得她任性。
梁雨花畢竟代表著皇上的臉面。
周芳難得安靜地陪坐在側,若是從前,她早該尖著嗓子說些
"開枝散葉
"的混賬話,巴不得看元婉如難堪。
可自從被那對夫妻整治過,她現在見到元婉如都要繞道走。
“大嫂別憂心,“
周芳干笑兩聲,”江年那般愛重婉如,一個擺設似的妾室能翻出什么浪來?
"
汪敏指尖一頓,茶蓋與杯沿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一想到兒子房里平白多了個人,就像吞了只蒼蠅般膈應。
"大夫人,梁姨娘來敬茶了。
"
桂嬤嬤的通報聲打破沉寂。
汪敏深吸一口氣,面色寡淡如霜:
"進。
"
梁雨花垂首而入,裙裾拂過青磚不染纖塵。
她跪得筆直,雙手捧著茶盞高舉過眉:”妾給大夫人請安。
"
茶煙裊裊中,汪敏瞥見那雙素白的手,沒有染蔻丹,沒有戴戒指,連腕間的玉鐲都是最普通的成色,看著倒是個安分的。
她勉強接過茶盞,唇瓣沾了沾便擱在一旁:
"起來吧。
"
她示意桂嬤嬤把之前準備好的一對不起眼的簪子遞過去,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既入了忠勇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規矩。
"
關于昨夜陸江年宿在何處,堂上眾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梁雨花低眉順眼應了一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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