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年淡淡道:“她一向眼皮子淺,看不清形勢,合不來也無所謂,左右不過是一門不大走動的親戚罷了。”
說完,站在元婉如背后,替她拆下首飾。
元婉如從鏡子看他,笑道:“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今天你那位表弟,眼珠子都快長在我身上了,今晚你在家,他那對招子,倒是有了點分寸。”
陸江年猛地與她在鏡中對視,眼中殺意翻涌:“他居然敢!”
元婉如冷笑:“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他就是日常風流慣了,以為是個女子,都要被他迷倒。”
“惡心至極。”
陸江年頓了頓,就要轉身,元婉如立即拉著他:“你干嘛去?”
他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戾氣:“我這就去打斷他的狗腿!丟出府去!”
元婉如卻明確攔住了他:“急什么,現在我們動手,名不正言不順,何必呢?”
“如今府里還有別人的眼睛,凡事我們還是穩妥一點為好。”
陸江年不贊同地看著他:“收拾這種人,沒必要等。”
“就算是掩人耳目,我也照樣能廢了他。”
元婉如知道,周建明是觸及他的逆鱗了。
她站起來,從后面摟著他的腰:“你啊,我已經有了安排了,有人盯著他,他若真起了歪心思,正好把他和姑母一起丟出去。”
“榮壽堂的人來說了,姑母想給周賤人在京城找一門親事,看樣子是打算長住呢。”
“這對母子,我每一個喜歡的,總要尋個合理的借口打發了他們。”
“還有,”
她將人拖過去,拉著他坐下來,然后整個人都投進了他懷里。
“蕓妹妹的大婚在即,這是府中頭等喜事,若此刻因周明建這等人渣鬧得家宅不寧,甚至讓外人看了笑話,壞了蕓妹妹的喜氣和侯府體面,得不償失。”
更重要的一點,她沒說出口的。
那就是,不管如何,她都不會讓周建明活著離開京城的。
不過,總要他先犯錯,不是嗎?
她一向是個好人,殺人也只是除惡懲奸嗎?
這可沒錯啊。
陸江年思來想去,也便同意了。
“陸蕓的婚事一過,便收拾他。”
敢冒犯他家娘子,是嫌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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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元婉如所料。
周明建在侯府住了兩日,仗著老夫人和陸玉秀的偏袒,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
他倒是乖覺,不敢再去招惹元婉如——那日她眼底的冰寒和警告讓他本能地感到危險。
但周建明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一雙賊眉鼠眼,已經開始在后宅其他角落逡巡。
這日午后,玄青派去盯梢的心腹護衛匆匆來報:“夫人,那周明建借著‘熟悉府邸’的名頭,在花園里轉悠了許久,后來……摸到梁姑娘居住的小院附近去了。”
因著陸江年對梁雨花的態度,他們這些心腹就從不稱呼梁雨花為“姨娘”。
元婉如眼神一凜。
周建明倒是精明啊。
大概已經打聽出來,梁雨花不受寵,在府里地位尷尬,這個下流胚子,倒是打起她的主意了!
“他做了什么?”
元婉如的聲音沉了下去。
“他也沒做什么,就是在外頭轉了轉,見到了梁姑娘,梁姑娘沒搭理他,周建明看著梁姑娘的神情,頗為……猥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