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泊說著,就從他的花襯衫兜里掏出了小半根雪茄叼在了嘴里,這小子也是過了今天子時過生日,現在他的臉色居然真的十分蒼白。
我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看著眼前一臉憂愁的干爹,隨之冷笑一聲:
“看來十三年前那個游方道士的話你真信了,這尸體三煞一體,送完了我就算能活著回來也得折損氣運,這尸體你放了七天就等我送,你就是想讓我應你親兒子的劫吧?”
啪!
還沒等我說完,頓感臉上火辣辣。
“小畜生!老子養你這么多年,這話你也說的出口!馬上就子時了,子時之前你必須給我把這尸體送到后山埋了!要不然你就別他媽回來了!”
干爹給了我一巴掌,隨之惡狠狠的說道。
聽到這話,我先是一愣,隨之不受控制的癲笑了起來,干爹從來都沒打過我,這還是第一次。
此刻,我手背上多年積攢的針孔開始隱隱作痛。
這些年來,我也不算是白吃白喝,也是干了活的。
芷若被楊三泊奪我沒抱怨,天天被這老東西用針扎我也沒抱怨。
今天他居然明擺著讓我用命換他兒子的命。
“干爹,要是沒你我也活不到這么大,我這條命是你的,既然你想拿去應劫,那就給你,放心,這次不管我能不能活著,我都不會回來再吃你家一口飯!”
說完,我直接拿起了面包車的鑰匙。
昏黃的燈光下,干爹的老臉抽了抽,但他啥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抽著煙,打了電話叫了幾個力工,幫我把棺材蓋上,抬上了面包車。
裝好了棺材,帶了塊兒碑,我已經麻木了,機械般的坐在了主駕駛,發動了車子,前往后山。
“這小子從小就慫包,該不會半道跑了吧!?哈哈哈......”
楊三泊的嘲諷之聲在我車后響起。
此刻,天氣也仿佛感覺到了我的心情,原本的小雨也是變成了黃豆般大的雨點打在車玻璃上!
村子的后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村民的祖墳,另一部分就是一些無名尸體的墳,也就是亂葬崗。
劉二子兩口子無親無故的,只能送到亂葬崗埋了。
過了子時,是我的生日,也是楊三泊的生日,不一樣的是他在家里過著生日,而我,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個生日。
想到這兒,我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發麻的手拿起震動的手機,這電話居然是芷若打過來的。
“喂?芷若?”
我接起電話問了一句。
“殷堅哥,我聽說你今天晚上要送個尸體,挺危險的,我想陪陪你。”
“你別來,這幾天你快訂婚了,別沾這些東西,晦氣,下大雨呢,趕緊回家。”
“我在后山山腳下等你,你要是不來,我就一直等。”
說完,芷若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掛斷的電話我嘆了口氣,現在我要是不去,這傻姑娘就要等我一晚上了,半夜可不安全。
一腳油門下去,又老又破的面包車掛到五檔,顛簸的山路上,后面的棺材與車廂不斷碰撞,吱嘎作響。
大概十幾分鐘后我到了山腳下,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此刻正值子時了。
果然,身著一襲白色百褶裙的芷若打著傘站在三岔口。
我停了車,還沒等下車,她就走到了副駕駛門前,隨之打開了車門。
“殷堅哥,我陪你一起送吧......”
說著,她就坐上了車,那滿含秋水的大眼睛看著我。
看著眼前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芷若,我嘆了口氣。
這丫頭從小脾氣就倔,現在我就算知道此去可能回不來,不想讓她跟著我,她也會跟著我。
“你都快訂婚了,還半夜跑出來啊。”
“我不想訂婚,不喜歡楊三泊......聽他說你今天晚上送完這個尸體可能回不來了,我......我要跟著你,那年我爸爸走了,是你不吃不喝陪了我三天,我不想以后再也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