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宇毫不猶豫地反駁道:“絕無可能。我曾在大哥的手記里讀到,他聽聞長公主和親的消息,當下便欲拋下所有,奔赴龍元國尋覓她的蹤跡。如此情深意切之人,又怎會對長公主視而不見?”
道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單稷皇太子的弟弟。”
“是!”
“那你知不知道皇太子曾給長公主寫過一封絕筆信。”
單宇雙眼圓睜,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大聲道:“這絕不可能!手記之中,分明盡是大哥對長公主的無盡思念,怎會有絕筆信?”
道姑面色平靜,只是緩緩打開身下蒲團,只見其中竟藏有一個暗格。暗格之內,唯有一封信件,信封之上,“長公主親啟”五個字赫然在目。
“當日,長公主正是看了你兄長寄來的那封信后,才徹底心灰意冷,斷絕了心中的念想。”
單宇一個箭步上前,猛地將信奪在手中,目光急切地掃過信上內容,須臾,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面色蒼白,嘴唇微顫,囁嚅道:“這……這確實是我大哥的筆跡。”
道姑發出一聲冷笑,森然道:“你那兄長,乃是害死長公主的劊子手。他滿心滿眼都只是借龍元國的勢力,來穩固自己在羯族的政權,又怎會是真心愛慕長公主?”
道姑,身為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她見證了一段令人心碎的轉變。曾幾何時,長公主還是那那個天真爛漫、明媚動人的少女,雙眸閃爍著對世間的憧憬與好奇,然而不過短短一年,卻已被命運揉搓成了垂頭喪氣的苦婦。那青春年華,就這般在歲月的殘虐下被無情埋葬。
她心中對單稷皇太子滿是恨意,恨他那卑鄙的欺騙行徑,恨他冷酷無情的所作所為;她亦對匈奴懷著深切的怨憤,他們對長公主如此不敬,甚至在長公主死后也不讓其保有最后的體面。雖說先皇已為長公主討回了公道,可逝去之人卻再也無法歸來,徒留無盡的哀傷與遺憾。
“未曾有過,大哥始終忙于平亂之事,根本沒有提過成婚一事。彼時內亂已然悉數平定,我分明瞧見大哥失魂落魄地沖將出去,必定是為了找尋長公主。”
“絕無可能,我始終伴于長公主身側,單稷皇太子從未現身。”
“但我大哥卻是因為去找長公主才不見蹤跡的。”
道姑不禁一怔,“不見蹤跡?何意?”
“失蹤!我大哥……他失蹤了十幾年,如今才尋得他的遺體。”
話語落下,周遭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一片死寂。
陸卿塵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最終停留在道姑身上,輕聲問道:“你難道從未聽聞單稷皇太子失蹤之事?”
道姑微微搖頭,神色平靜:“從未聽說過。”
陸卿塵眉頭輕皺,繼而轉頭望向單宇,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探究:“你又為何如此篤定單稷皇太子是在見過長公主之后才失蹤的?”
秦妙惜柳眉微挑,語氣中帶著幾分冷厲與篤定:“你不要想著隱瞞,發生過的事情就算過多久,也會有真相大白的一日,還是你想看到龍元國和羯族兵戎相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