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面不改色,只是那冰冷的眸光更甚幾分,“單豪族長,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的母親只是羯族的一個侍女,而皇太子是正統皇后所生。”
單豪的臉色驟變,卻見她輕輕抬起素手,微微攤開,展示出一張信件。
“這封信,是單稷皇太子留下的,里面記錄著你的野心。”
隨后,她把信件公布于眾,眾人皆得見其中內容。
原來,單稷皇太子早就洞悉單豪對權勢的覬覦之心。信里詳述了單豪怎樣憑借手中權勢,在他與叛軍之間巧妙周旋。其每一次的精心謀劃、運籌帷幄,皆是以利益為導向的權衡取舍。表面上,單豪像是在輔佐皇太子穩固政權,實則所行諸事,不過是為自身謀求最大利益而做出的抉擇。
單豪輕描淡寫的看著那封信,嘲笑道:“你隨便拿一封偽造的信件就能當證據嗎?”
秦妙惜微笑著解釋:“這可不是偽造的,這是從單宇皇子手中拿到的,除此之外他還有一本單稷皇太子的手記,或許您也要看看?”
單豪滿臉驚惶與錯愕,猛地轉頭看向單宇,聲音因情緒激動而變得尖利:“你怎會持有大哥的手記?”
單宇目光幽深,神色中透著一絲難以名狀的復雜,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單豪:“此乃大哥失蹤那日遺落之物,那封信確鑿無疑是大哥親筆所書。”
單豪緊緊盯著他,深深地看進他的眼底,仿佛要從中探尋出什么:“那又能說明什么?難道僅憑此就認定我是殺人兇手?當時族內局勢混亂至極,你亦清楚明白,大哥獨自應對,孤立無援。我若不去助力,又怎能剿滅那些叛軍?我單豪今日對天起誓,我對大哥赤膽忠心,絕無半分背叛之意,若有虛言,甘愿受天打雷劈之罰!”
單宇聽聞此言,心中不禁泛起波瀾,動容地喚了一聲:“三哥!”
秦妙惜蓮步輕移,緩緩靠近他身旁,一縷梔子花的幽香隨之飄散開來。
她朱唇輕啟,聲線清冷,如寒夜冰泉:“你有,你在殺害單稷皇太子后將其拋尸在死亡沙漠,然后用特定的藥水給尸體防腐,令尸體變成玉化干尸。當你發現去死亡沙漠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你怕有人發現單稷皇太子的尸體,就將其尸體轉移到龍元國,從而造成皇太子死在龍元國的假象。”
“不,我沒有!”
單宇族長怒目圓睜,面龐因盛怒而漲得通紅,往昔那沉穩持重的儀態早已蕩然無存。
陸卿塵星眸微閃,目光若有深意地投向秦妙惜,剛剛她的手好像灑了什么?
“你有,你利用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柳氏,借她之手將尸體運回龍元國,并棄于臘塔溝。此后,為了構陷龍元國,你蓄意散布一萬金求購判官令的消息,誘使柳氏將真的判官令替換出來。同時,四處散播鬼面判官現身臘塔溝的謠言,好讓人發現那具尸體。你做這些都是為了謀奪羯族族長之位,是你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大哥,你為了爭權奪利,六親不認,你就是個畜生!”
秦妙惜的呵斥聲如雷貫耳,在單豪的耳畔不斷回響。
單豪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只能無助地捂住耳朵,聲嘶力竭地喊道:“不,我并非想殺他,我只是要阻止他啊!”
此語一出,仿若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千層浪,全場的人皆面露震驚之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