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眾人本還在左右躊躇,見此情形,也不再遲疑,紛紛快步相隨。
府門外,陸元德與趙氏被家丁阻攔,卻仍在那里叫罵不休。
陸元德滿臉通紅,眼睛里布滿血絲,顯然是喝了不少酒,他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大聲叫嚷:“陸卿塵,你這個不孝子,今日成婚竟敢不請老子!”
趙氏則在一旁尖聲附和:“就是,老爺好歹是你爹,你怎能如此對待他!”
陸元德仿若戲精附體,立即迎合著大喊道:“是不是這個女人挑撥離間,你個蛇蝎毒婦。”
周圍圍聚了不少百姓,對著陸卿塵二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陸元德的為人,眾人皆有目共睹,他與陸卿塵之間的嫌隙,亦是人所共知。
然而,陸卿塵成婚之際,竟未邀請陸元德,甚至將其一家逐出侯府,此等行徑,著實有違倫常,堪稱大逆不道之舉。
陸卿塵快步來到門前,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怒視著陸元德與趙氏,“你們……”
“放肆!汝等大膽刁民,竟敢質疑縣主,此乃大不敬之罪,無異于質疑圣上。來人吶!速速將他們拖走,押至大理寺,聽候發落。”
未等陸卿塵有機會開口,吳公公便急不可耐地搶先一步,指揮侍從將二人強行帶離。
陸卿塵與一眾賓客皆驚愕萬分,齊齊將目光投向吳公公。
吳公公身為皇上身邊的親信,他的言辭無疑傳達著皇上的意旨。眼下他這般全力維護小侯爺,難道意味著小侯爺和縣主在圣上的心目中有著非比尋常的地位?
剎那間,眾人心中滋味雜陳,對這新婚的小侯爺夫婦也不由得另眼相看,更生了幾分敬畏與揣測。
陸卿塵回過神來,對著吳公公微微拱手:“多謝公公解圍,只是這等家事,竟勞動公公與圣上費心,卿塵實在惶恐。”
吳公公瞇著眼,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小侯爺客氣了,您與縣主成婚,本就是京城一大盛事,圣上關懷有加,自然不容宵小滋事。”
說罷,他又環顧四周,提高了聲音:“今日是小侯爺與縣主大喜之日,諸位還是莫要被這不相干之人擾了興致,盡情暢飲才是。”
眾人聽聞,忙紛紛應和,只是目光仍不時在陸卿塵身上流轉。
“小侯爺,圣上那兒還得老奴前去侍奉,老奴便先行告退了。”
陸卿塵滿臉恭敬地將其送到門外,“吳公公,您且慢行!”
吳公公迅速登上馬車,身旁的小太監趕忙跟上。
就在簾子落下的剎那,他臉上的笑容瞬間被疑惑取代,旋即畢恭畢敬地向小太監詢問:“大人,您此刻可是要回宮?”
小太監嗓音沙啞,吐出二字:“不必。”
見對方閉目養神,吳公公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生怕打擾貴人。
他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大殿內的情景:皇上揪住了小侯爺的幾處錯漏,欲將其大理寺的職位褫奪。然而,僅僅一句話,局勢便峰回路轉。
“聽聞陛下近來覓得一處金山?且已采出金子,陛下是緣何尋得此等寶地的?”
此語一出,皇上當即緘口。
那金山的線索本就由陸卿塵所供,此刻若執意撤其職,未免顯得自己心胸狹隘、氣度全無。
吳公公不禁喟嘆,能使皇上改弦易轍者,唯四大禁衛而已,而此番出言阻遏的,正是朱雀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