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柳眉一蹙,正欲抬步向前,卻聞屋內陡然傳出陸老三那聲嘶力竭、響徹云霄的慘叫。
緊接著,便見陸老三踉蹌著連滾帶爬地闖出屋子,他臉色慘白如紙,驚恐到了極點,手指顫抖著指向臥室,喉嚨里像被堵住一般,只剩“咯咯”的聲響,愣是一個完整的字眼都說不出來。
秦妙惜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毫不猶豫地徑直邁向屋內。
此時,梁宏愷聽聞動靜匆匆趕來,見陸老三這副模樣,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問道:“屋內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老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接連深吸了兩口氣,才總算緩過些勁來,扯著嗓子喊道:“死……死了,李氏真的死了!”
梁宏愷眉心緊擰,滿是疑惑地望向身后一眾衙役。
衙役們見狀,趕忙七嘴八舌地解釋起剛剛陸老二說過模棱兩可的話。
待聽聞陸老二知曉有人喪命卻隱匿不報,梁宏愷雙眸瞬間冷若寒星,寒芒閃爍,當即沉聲道:“把陸老二給我控制住,稍后本官要親自審問。”
言罷,他甩開陸老三,大步流星地跨進屋內。
幽謐的屋內,秦妙惜亭亭而立在床前,她的目光緊鎖在眼前李氏的尸首之上。
李氏的身軀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耷拉在床邊,頭朝下無力地低垂著,那張臉仿若敷上了一層慘白的薄霜,毫無血色。四肢肆意地張開,凌亂的衣衫七零八落,仿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掙扎。尤為可怖的是,她圓睜著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眼眸,眼中的驚惶與不甘似乎要破眶而出,直直地瞪向虛空,死不瞑目。
梁宏愷高大的身形靜立在秦妙惜身側,他劍眉緊蹙,目光在李氏的尸首上來回梭巡,口中喃喃低語:“自殺?還是他殺?”
嗓音低沉,在這靜謐得有些詭異的屋內回蕩,仿若聲聲悶雷。
秦妙惜仿若未聞,她蓮步輕移,緩緩朝著尸體靠近,每一步都似帶著千鈞的思索。
俯身蹲下,她素手輕搭在李氏冰冷的腕間,片刻后,又細細查看其面色、瞳孔,貝齒輕啟:“尸體已然僵硬,面色慘白如紙,瞳孔全然渙散,依此推斷,死者已然逝去六個時辰。”
她朱唇輕啟,語調清冷,似寒夜霜風,字字如冰珠墜地,篤定非常。
“那死因究竟為何?”
梁宏愷緊接著追問,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尸體。
秦妙惜的手正要探向李氏的衣衫,查驗是否有其他外傷,卻忽然頓住。只見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輕輕撥開李氏凌亂的發絲,將手緩緩移至其脖頸處。
在那白皙卻透著死寂的脖頸之上,赫然出現兩道觸目驚心的牙印,在昏黃的光影下顯得格外陰森。
見此情景,梁宏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目光中滿是震驚與恍然,繼而喃喃自語道:“果不其然,她竟也是慘遭吸血,殞命于此。”
一時間,屋內的空氣仿若都被這沉重的真相凍凝。
他腦海中驀地閃過門外那個陸老二的身影,怒火“噌”地一下燒到了嗓子眼,二話不說,大步流星地沖了出去。
轉眼間,他就來到陸老二跟前,怒目圓睜的厲聲質問道:“李氏死了,你為何要遮遮掩掩?”
陸老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擺手道:“我沒有。”
“哼!”他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懷疑,“莫非你就是殺害她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