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惜踏出陸府,一眼便瞧見鄒氏在門口整飭行囊,正欲登上馬車。
“陸三夫人,這是要往何處去?”秦妙惜開口問道。
鄒氏面上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禮數周全地回應:“大人,近日府中事端頻發,我想著去城外寺廟祈福,明日便回。”
【那些狐媚子妾侍都快把府里鬧得底兒朝天了,那沒出息的男人管不住自己,憑什么讓我跟著收拾爛攤子,他就該自己去應付這些麻煩。】
秦妙惜嘴角微微一抽,險些沒憋住笑意。
她瞧了瞧鄒氏身旁,僅有一個小丫鬟與兩名侍衛相隨,不由出言提醒:“一路上還望多加小心。”
“多謝大人關心,告辭!”
鄒氏匆匆上了馬車,那馬車仿若脫韁之馬,疾馳而去,秦妙惜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滿是疑惑。
就在這時,背后驟然響起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秦妙惜回頭,只見十幾名濃妝艷抹的女子蜂擁而出。
這些女子在門口左顧右盼,見鄒氏已然離去,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哭訴起來。
“夫人,您怎么這般狠心,拋下我們不管啊!”
“就是呀,咱們都是姐妹,您這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受苦啊!”
秦妙惜:“……”
聽著她們嘈雜的叫嚷,秦妙惜只覺耳邊嗡嗡作響,好似十幾只鴨子在喧鬧。
此時此刻,她終于深切體會到鄒氏心中的怨氣從何而來。若是自己整日周旋在這群女人之間,恐怕也會被逼得發狂。
真搞不懂為什么有些男人會喜歡妻妾成群呢?
她實在不想再卷入這混亂之中,也顧不上等梁宏愷了,趕忙抬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秦妙惜踏入大理寺衙門時,陸元德已被審訊過一輪。梁宏愷朝她招了招手,將她喚至身旁,低聲說道:“這家伙嘴硬得很,死活不承認。”
秦妙惜抬眸,與陸元德四目相對。陸元德搶先發難,聲色俱厲道:“放肆!誰準許你頂著侯夫人的名號在外拋頭露面?還不速速給我回去,好好學學如何做個賢妻良母!”
這一番理所當然的訓斥,讓秦妙惜不禁一怔。
她心中暗忖,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怎的突然這般硬氣地對自己說話。
秦妙惜無視他的叫嚷,目光如刀,直直地逼視著他,冷冷問道:“媚娘死的那晚,你可曾見過她?”
陸元德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道:“沒有。”
“你最好再仔細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沒有就是沒有!人不是我殺的!”
陸元德目光中滿是鄙夷,瞪著秦妙惜,頤指氣使道:“我乃你公公,你這般審問我,已然犯了七出之條。小心我讓卿塵休了你!”
秦妙惜聞言,一時無語。他恐怕還不知,自己與陸卿塵成婚是附有條件的,其中一條便是隨時都能拿到和離書。
所以,他拿“休妻”來威脅,實在是可笑至極。
“陸老爺,您這般顧左右而言他,莫不是心里有鬼?”
秦妙惜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陸元德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
陸元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立刻反駁道:“你休要血口噴人,我何時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