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射向他,語氣陡然變得冰冷:“你今日的表現,倒是讓朕有些意外。平日里辦事果斷利落的你,今日為何這般猶豫不決?”
左大人心中一緊,連忙磕頭,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圣上恕罪,臣只是在反思此次行動的不足之處,擔心辜負了圣上的信任與期望。”
“哼,希望如此。”皇上冷哼一聲,目光再次落在那木箱之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但很快皇上又抬起頭來,猶如孩童般,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與擔憂:“那你說,宣平侯此番遠赴外邦,真的能順利要回種子嗎?”
左大人自然不敢小覷這位九五之尊,他眉頭微蹙,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忖:這宣平侯此行討要種子,本就是希望渺茫,外邦那些人怎會輕易將這等重要之物歸還?但若是就此放棄,又實在可惜。
沉吟片刻后,他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胸有成竹的神情,微微點頭道:“以臣之見,宣平侯要回種子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可以用特殊方法取來。”
他心里清楚,外邦之人狡猾得很,傻子才會把種子乖乖還回來。可若采用偷取的辦法,雖說危險重重,但總歸還有一線希望。
大不了,就犧牲一個人去冒這個險,只要能取回種子,一切便都值得了。最不濟,也不過是折一條命在那。
皇上剎那間洞悉了他話語中的深意,心底悄然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欣喜。若事情真能如他所說,那可就恰是天賜良機,能借此機會將那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的心腹大患一舉拔除,實在是妙到毫巔,令人拍案叫絕。
此刻,他滿心都被即將除去隱患的喜悅填滿,絲毫未曾顧及種子流落在外,日后或許會引發怎樣難以收拾的嚴重后果。
當即對左大人說道:“這鬼面判官屢次壞朕的好事,朕絕不會就此罷休。你回去之后,務必加派人手,繼續追查他的下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
“是,圣上,臣定當竭盡全力。”左大人連忙應道。
皇上擺擺手下令道:“你這次辦事不利,自己去領三十棍。”
左大人的頭深深地低下,“是。”
他退下領罰,每次沒能完成任務的暗衛都要領罰,這次只是三十棍已經算輕的了。
結束了三十棍,他已然不知道該如何行走,顫顫巍巍地回到自己的府邸。
那是一個兩進兩出的小院子,他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進入屋內,拉開地下的石磚,下面是個昏暗的密室里。
走進去的瞬間,燭火瞬間燃起,在灰暗的甬道中搖曳。
一路走向深處,一個黑影站在密室中等候多時。
左大人看見那個身影后立即單膝跪地,“見過主子。”
安靜地等待著對方的指令,卻見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竟是戴了一張鬼面的面具,赫然就是鬼面判官。
皇上可能做夢也想不到,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暗衛怎么會變成鬼面判官的人,這不科學。
“皇上找你問話了?”
“是,但主子放心,屬下沒有透露您的行蹤。”
“嗯,我對你放心,這段時間你小心應付皇上,莫要被他看出端倪。”
“是。”
說完,鬼面判官給他了一個瓷瓶,冷聲道:“先前你受了內傷,這是我研制的金瘡藥,對你恢復有好處。”
“謝謝主子!”
左大人感激道,小心翼翼地接過金瘡藥,這也許就是他叛變的一個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