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吵架,這會占上風的卻是吳玉琴。
以前的她只有挨馮建明教訓的份,現在她乘著林麥穗的風倒是能理直氣壯回頭指責馮建明。
“當初我讓你阻止馮廷去找林思慧時你說思慧是好女孩,讓我不管,還把我一頓臭罵。
現在好了,你兒子撇下你懷著身孕的兒媳婦去找好女孩,你兒媳婦為此搬離了這個家,你自個就看著辦吧。
我是不管,我肯定什么都不管,你爺倆捅出來的窟窿,你爺倆自個堵。”
吳玉琴說完飯都不想做,回屋倒頭就睡。
林麥穗在家的時候,她想著林麥穗吃好點,對肚子里的孫子好些,現在林麥穗不在家。
吃屁,都喝風吃土去吧。
馮建明頭一回被訓得啞口無言,抬頭看見馮廷推著自行車進院子,他也沒好氣。
“你這幾天上哪去了,麥穗搬去公社住你知道嗎?”
馮廷看都沒看他,停好自行車就往外走:“知道。”
“知道你還這么沉得住,媳婦不要了啊?”
馮廷沒回答,已經走出院子。
“我跟你說話呢,你上哪去?!”
馮建明也只有氣得自己捶自己的份,小時候就慣著的兒子,現在大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馮廷從家里出來,心煩著沒地方去,就要去河里游泳。
正好碰見林海生回來:“你真在家啊,我去礦場沒碰見你,去醫院你也沒在。”
馮廷沒搭理他,繼續往河邊走去。
林海生把自行車停在一旁,小跑跟上他:“咋了,思慧又給你氣受了啊?”
“你有病。”
“你怎么罵人呢,除了林思慧你受過誰的氣啊。”
馮廷也覺得納悶,他為什么要因為林麥穗的事心煩。
走到河邊脫了衣服,回頭又問林海生:“你昨天接林麥穗回來時,她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明明早上送她去獸醫站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說去醫院流產了。
“我,我昨下午沒接她回來啊,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明茹說她已經回家,我就,就跟明茹回家了。”
馮廷一聽,心更煩了。
以林明茹對林麥穗的記恨,她怎么可能會管林麥穗回沒回家,肯定是隨口一說。
也怪不了林海生,要怪就怪他自己。
馮廷一猛扎進河里,游了個痛快,天黑才回家。
院子黑燈瞎火,他準備到伙房去找點吃的東西,聽到吳玉琴的哭聲傳來。
“麥穗之前就說你快生了,還倒騰著給你做了個窩,你今天是生了,可我的好兒媳婦卻一個人孤伶伶住在宿舍。”
吳玉琴越說越難受:“也不知道她晚上吃啥,一個人住那孤單不孤單,打小就沒媽,可憐啊。”
馮廷聽著也沒了吃飯的心思,他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從抽屜里把林麥穗交給他的存錢本拿上。
臨走時候看到他前幾天給林麥穗買的蘋果還留著,他又順手拎上。
出來推著自行車上公社去。
林麥穗晚飯吃好后就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看書。
手上看的案本都是從獸醫站資料架上拿回來的,上邊記載著都是先輩們總結下來的治療經驗。
這個年代因為藥物有限,經驗都很寶貴。
林麥穗正看得起勁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她有些警惕地坐直身子:“誰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