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跟海生之前干苦力時候發現的,現在也就是枯水季能進來,平時漲水你都找不到洞口。”
林麥穗知道馮廷說的干苦力就是之前他跟林海生替人在河上運木頭。
那確實是苦力。
得有力氣,還有膽量,還得會游泳,那不是一般人能賺的錢。
林麥穗看忙得沒空搭理她,也不好纏著他,自己走到火堆那去,邊幫忙燒火,邊取暖。
他們有倆口大鐵鍋,看著像是釀酒廠的專用鍋爐,兩個大鐵鍋都注滿了水。
林海生把兩邊的火爐都燒起來后就把筐里的豬頭拎到河邊去處理。
他把鄭開河叫過去,手把手教他怎么把豬頭肉跟頭骨剔除分離:“等你上手之后,這些活都歸你一個人干。”
“以后這都我一個人干啊?”
鄭開河也挺驚訝。
“怎么你覺得辛苦啊,不想干也沒事,今天體驗一下,不能做就不做,反正我們也付你工錢。”
鄭開河趕緊搖頭解釋:“不是,我倒不是怕辛苦,我是怕做不好。”
他沒想到馮廷能這么信任他。
“多做就熟能生巧了,也不用什么技術含量。”
鄭開河應一聲,心里暗暗發誓肯定要把這些活做好,這樣才能對得起馮廷的信任,對得起他之前的幫忙。
更要對得起他每天分給自己的錢。
邊上的馮廷把豬肝清洗了一下,走到火堆邊上,掏出一些燒紅的火炭把豬肝往火炭里一扔,上面又蓋了一層炭。
抬頭發現邊上的林麥穗在盯著他看,手上就吃著鄭開河帶來的紅薯。
“這高地生產隊的紅薯就甜一點嗎,讓你早上就惦記到現在。”
到底是惦記紅薯還是惦記鄭開河。
老早就知道自己在賣鹵肉,也沒見她說好奇想來看。
結果一聽鄭開河要來,她也鬧著要來。
來就來嘛,路上還說想吃什么紅薯,結果剛跟鄭開河碰面,鄭開河就遞給她紅薯。
馮廷越琢磨,越覺得這不是個巧合,而這兩人有什么約定。
這越琢磨是越吃味。
“這高地生產隊的紅薯就甜一點嗎,讓你這么惦記著?”
林麥穗沒聽出來他的陰陽怪氣,還很認真地回答:“嗯,是比咱生產隊的甜一點,可能品種不一樣,他這個沒這么粉。”
“是紅薯甜,還是人甜。”
林麥穗這才聽出來他語氣的不對勁,這是吃她跟鄭開河的醋?
林麥穗撇了撇嘴,眉頭一挑,往馮廷跟前湊近些許:“真要比的話,那自然是你甜一些。”
這回答是馮廷怎么都沒想到的,他眼神飄忽地看林麥穗一眼,又快速地閃開,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讓林麥穗放聲笑了起來。
原來馮廷害羞這么好玩。
“別笑了,一會噎著你哭都哭不出來,這個吃完就別吃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馮廷說完起身往洞里走去,不一會就拿幾個洋芋出來,順便把自己濕了褲腿的褲子也換掉了。
他把濕褲子拿到火堆邊上的木架子掛著,等著炭火烘干。
接著就拿著洋芋到河邊邊又洗又削,弄干凈就去跟林海生他們處理豬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