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麥穗自己也是松口氣,今天這事也得靠馮廷出面扭轉了乾坤。
“這王友金夫妻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回頭還得跟海生說一下,得找機會讓這兩人閉嘴。”
高翠娥沒表態,她心里頭有些矛盾。
到底王友金還是王念軍的大伯,他其實也是不想把兩邊關系鬧得太僵硬。
但是這萬友金夫婦又太過份。
“先給他們次機會吧,下次再找麻煩,我自個到他們公社告他們去。”
林麥穗看她都這樣說,自己也不好說什么。
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她干涉太多也不合適。
兩人回到高翠娥家里。
破舊的木門半掩著,高翠娥輕輕推開,“嘎吱”一聲,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林麥穗是知道高翠娥家條件肯定不會好到哪里去,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差。
土坯砌成的墻壁,因歲月的侵蝕和雨水的沖刷,斑斑駁駁,像是一張張布滿皺紋的臉。
“爹,娘,我回來了!”高翠娥的聲音帶著些顫抖,又飽含著久別重逢的激動。
林麥穗透過嗓音能感受到她回家的激動,自己心頭因為王友金夫妻倆造成的不愉快也在一瞬間一掃而空。
里屋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不一會兒,兩位老人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
高翠娥的父母,曾經也是村里的頂梁柱,如今卻已被歲月壓彎了脊梁。
父親的背佝僂得厲害,像一張拉滿的弓,每走一步都顯得那么艱難
兩人身上都穿著洗得發白、打著無數補丁的藍布衫,衣角還破了個大口子,用針線簡單地縫了幾針。
見到高翠娥,高母是最先撲了過來。
“翠娥啊,我的閨女,他們沒難為你吧?”
高母的聲音沙啞又帶著哭腔,快步上前,一把拉著高翠娥的手。
高翠娥感受著母親瘦弱身軀的顫抖,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媽,沒事,都處理好了,沒嚇著你們吧。”
高父站在一旁,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么,卻又一時語塞,只是抬起粗糙的手,輕輕抹了抹眼角。
當爹的護不住女兒是他們沒出息。
林麥穗趕忙推了念念一把,讓他過去跟姥姥姥爺打招呼。
王念軍見姥姥姥爺的機會并不多,但是血脈卻是很神奇的東西見到高父的第一眼,就覺得親近。
他二話不說,就奔高父的懷里去。
稚嫩的聲音喊了一聲:“姥爺。”
這一聲姥爺把高父臉上的笑容喊了出來:“你是念念吧,哎喲這么多年不見,你長這么高了啊?”
“是我呀姥爺,我跟我海生爸爸天天吃肉肉,所以長這么高的呢。”
高父聽出了關鍵詞:“海生爸爸?”
這時抬頭也看見了站在院子角落的林麥穗。
高翠娥也趕緊拉著她過來介紹:“爸媽,這是我朋友麥穗,也是我即將嫁過去那個生產隊里的人。”
高父高母視線都落在林麥穗身上,這小女子披著長發,穿著件灰白色的棉大衣,感覺就是溫婉又嫻熟,就不大像鄉下人。
“小女同志你好啊,剛剛謝謝你在外頭替我家翠娥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