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河和劉偉既不具備未卜先知的神奇本領,也無法洞悉未來將會降臨怎樣的變故。
正因如此,對于那些尚未發生之事,他們自是無從煩憂,一路上談笑風生,悠然自得地順著棉城公園內蜿蜒曲折的臺階緩緩拾級而上。
說來這竟是柳江河第二次爬這座棉城公園,三年多前他曾到此一游,但那時候陪伴在身旁的佳人卻是黃怡琳。
如今故地重游,公園里的景致似乎并未歷經太多滄桑變遷,然而于他而言,恐怕再也沒有與黃怡琳一起爬山的機會了。
光陰恰似白駒過隙般稍縱即逝,當它躡手躡腳地悄然流逝之際,從不曾向世人發出半點預警信號,僅僅只是在人們的身軀之上鐫刻下歲月悠悠的深深印記罷了。
他們都還很年輕,精力充沛得好似無窮無盡一般,他們登山的步伐矯健輕盈,不出一個時辰,已然成功抵達了公園內部地勢最為高聳之處。
在此處,一座古色古香的涼亭映入眾人眼簾,于是乎大家紛紛決定于此小憩片刻,居高臨下地飽覽一番棉城市區那別具一格的迷人風光。
這般美景對于他們每一個人而言,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陌生感,王富貴和宋遠軍平素鮮少涉足此地;柳江河終日兩點一線,壓根兒抽不出閑暇功夫前來游玩賞景;至于劉偉嘛,則因著跟隨尤乾的生活作息晝夜顛倒,更是無暇分身前來攀爬這座公園了。
四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座繁華喧囂的城市,眼神中流露出各種復雜的情感。
終于,王富貴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靜:“兄弟們,你們瞧瞧這座城市里多么熱鬧啊!到處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景象。想當年咱們小時候,要是能看見一輛汽車經過,都會興奮得跟在后面跑上好半天才肯罷休。可如今長大了,見得多了,也就不覺得有啥稀奇的啦。”
王富貴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江河已經是副縣級領導,老劉跟著尤總也掙了些小錢。再看看我和老宋吧,我倆讀了將近十六年的書,到現在連個像樣的工作都還沒找到。真不知道這么多年的寒窗苦讀到底有沒有意義?”
話音未落,宋遠軍也忍不住長嘆一聲:“誰說不是呢?這書一讀就把人給讀老咯!瞅瞅你們倆,一個官運亨通,一個財源廣進,真是讓人又羨慕又嫉妒啊!”
聽到這話,江河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如今已是副縣級領導,別人覺得他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可是各種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劉偉在社會的大熔爐里摸爬滾打已有六七個年頭,對于其中的酸甜苦辣自然有著深刻的體會。
他冷笑一聲,緩緩說道:“呵呵,老宋、老王,你們只看到了我們表面上的風光無限,卻不不知道我們像孫子一樣卑微地活著。”
“無論是在錯綜復雜的官場,還是在波譎云詭的商場,想要嶄露頭角、飛黃騰達又談何容易呢?那句老話說得真是一點兒沒錯,錢難掙、屎難吃!”
“就拿江河來說吧,別看他年紀輕輕就在官場混到了副縣級干部的位置,在外人眼里或許覺得他風光無限、威風凜凜,每次出門身后都會跟著一大群人前呼后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