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這番話雖然沒錯,但對于一個學者來說,角度就很奇怪了。
青年學者并不傻,他震驚的瞪大了眼,似乎從克勞恩的態度里聽出了一些東西,但是在這一刻,五味雜陳的他并未點破克勞恩的身份,而是心中略帶陰暗的默默想道:
既然虛空質能學系的實驗都失敗了,那為什么意識信仰學系的實驗就不能失敗?
格洛老師的實驗已經敗給了一位祂,桑德萊斯的實驗或許即將會敗給一位他,而巧的是,他看上去像是祂的信徒。
那這是否說明......受到更高存在影響而失敗的虛空質能學系實驗遠比花費了海量資源堆砌卻惜敗在一位凡人手里的意識信仰學系實驗......要更加接近祂們?
甭管這個邏輯是否出自于【真理】,總之在這一刻,青年學者心中的扭曲勝過了他對【真理】意志的忠實踐行,所以他什么都沒說,低著頭離開了。
他說服不了自己對方是個學者,但是卻可以裝作從未看見這位實驗中的變量。
克勞恩顯然也意識到過度的激動讓自己的身份露出了馬腳,但好在危機自己消散了。
他看了一眼青年學者的背影,趕緊跑回了那個豎井通道,沿著鐵梯回到了桑德萊斯。
昏倒在桑德萊斯的學者并未被人發現,克勞恩趕忙跟對方換了衣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劇場中。
三個玩家早就先他一步爬出了豎井,當張祭祖看到克勞恩為了掩蓋自己深入地下的事實而重新擺正的井蓋時,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將那井蓋再次掀起,擺到了與之前學者匆忙離開時一模一樣的角度,一絲不差,毫無破綻。
程實見此,調侃道:“記憶力不錯啊瞇老張。”
張祭祖微笑以對,其他兩人也沒深究,三人快步離去,再次進入了那扇劇場的大門中。
這次的時間跨度明顯不再是之前的一兩天了,當程實三人又來到集市之中的時候,克勞恩已經在集市的中央搭好了一個簡易的舞臺,并站在舞臺中間接受著無數居民的圍觀。
每個人都對小丑的舉動很是好奇,但是寒冷的天氣讓他們沒有那么多耐心,周圍一片罵聲,都在催促他趕快開始,不少好事者還為其加油打氣,故意阻礙行政官們的行動,不想讓這些城市執法者直接把克勞恩給拖下來。
克勞恩見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心中越發忐忑。
他不確定這些人里有沒有來自地下的學者和觀察者,但是他再也接受不了內心的自我拷打,覺得是時候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哪怕今天將成為他生命的最后一日,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不想讓桑德萊斯的居民蒙受欺騙,更不想讓他的“觀眾朋友們”活在虛假的世界里,他此次在室外搭臺,就是為了將這桑德萊斯的最大秘密公之于眾!
所以他上臺的第一句話便是:
“朋友們,我們被騙了!
我們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里,我們不過是一群被人觀察的實驗品,是一群遭受擺弄卻不自知的可憐鬼。”
這話一出,整個集市都安靜下來,就連還在買賣交易的攤主和顧客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頭看向了他。
小丑高站在木架最高處,表現的英勇十足不惜一死,他看向腳下的人群,發自內心的呼喊著:
“桑德萊斯并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座囚籠。
在我們的腳下,在凍土的深處,正有一群觀察者,一群智慧頂尖的學者,在研究我們的生活,監視我們的動向。
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們想讓我們知道的,我們所認知的世界也是他們為我們編造的。
世界沒有末日,信仰也沒有歧途。
外面的世界正在被諸神庇佑,只有這里......只有桑德萊斯成為了無神問津的廢土。”
說到這里,克勞恩一度哽咽起來,那被欺瞞了一生的情緒突然爆發出來,讓他有些難以控制,可誰都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個短暫的停歇,居然給了集市上的觀眾們......
一個歡呼和鼓掌的機會。
“太棒了!”
“精彩至極!”
“天啊,我的靈魂在顫栗,我從未聽過如此有趣的故事!”
炸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