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并未在小巷中久留。
盡管他已經聯系了余暉教廷,但原地等“下屬”這件事未免有些太掉價了,一位尊貴的從神也不應為凡人的請見行方便。
這群【混亂】的信徒們如果連找到自己主子的手段都沒有,那余暉教廷也別叫什么教廷,改叫馬戲團好了,里面的追隨者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小丑。
反正【混亂】本來也是【欺詐】扮演的,這么想想也合理。
不過這并非程實離開的主要原因,他確實是有點想法的,雖然這想法談不上什么計劃,但在這混亂的圖斯納特里,也算是找到了一點方向。
于是他帶著胡璇快速離開了這片區域,至于去哪兒,說實話,程實并不認得路,好在他還知道自己該去的地方叫什么。
“還記得你跟我說的那位裴拉婭嗎,她的實驗室在哪兒,你知道嗎?”
“裴拉婭?”
胡璇當然記得,正是因為這位大學者的叛變,才把喪鐘騎士團請進了圖斯納特的內城,可她對這段歷史也僅是談得上知曉,讓她在混亂席卷的城里精確找到實驗室所在多少有些難為人了。
于是胡璇搖了搖頭,并疑惑道:
“你還在尋找【瘡痍之賜】?
我聽說胡為他們已經放棄了,似乎是被什么人渾水摸魚取走了。”
“......”程實撇撇嘴道,“不用試探了,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胡璇也笑了,“既然你已經拿到了那把匕首,為什么還要去她的實驗室?
還是說她的實驗室里還藏著什么秘密,跟這場試煉有關?
對了,我還忘問,程實,你什么時候又變成歷史學派的副會長了,騙他們的?”
“騙?怎么可能,我從不騙人。”
程實故作神秘地笑笑,“這個副會長的身份可是如假包換的,不過帶你去那兒跟歷史學派無關。
在那場試煉里我偶然得知了裴拉婭實驗的細節,打聽到【荒蕪行者】的軀殼落在了裴拉婭的手里,更知道在余暉教廷攻進圖斯納特時,有幾位大學者不惜放棄對抗地底,也要沖進她的實驗室將這具從神軀殼搶出來。
只不過當時我并未懷疑,只以為這大概是混亂徹底蔓延之前一次不起眼的學術斗爭,可現在看來......事情或許并沒有那么簡單。”
程實一邊朝著學者們四散奔逃的地方前行,想要抓幾個學者問問方向,一邊遠眺著陷入戰火的整座城市,對胡璇解釋道:
“余暉教廷的侵襲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加夸張,在伽琉莎的攛掇和裴拉婭的背叛下,地底的反攻幾乎把整個圖斯納特都毀了,現在來看,也就還剩三日高塔附近還存在一些能反抗的有生力量。
而這也就意味著圖斯納特很快就會全部淪陷,戰火與毀滅即將朝著理質之塔全境蔓延。
所以在國不將國的時候,這些大學者還執著于搶奪【荒蕪行者】的軀殼干什么?
就算他們搶到了這軀殼,又哪有實驗場地給他們復刻實驗呢!?
還有一點,裴拉婭背叛了博學主席會,就絕不會再給理質之塔留下什么實驗的方法,所以他們搶走【荒蕪行者】一定不是為了那柄被我取走的【瘡痍之賜】,而是別的什么目的。
再看看當下學者們面臨的絕境,我不得不猜測這些大學者說不定想用【荒蕪行者】的軀殼做些什么來拯救圖斯納特并完成翻盤。
至于做什么,我肯定是猜不到的,但這條線索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