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又說回來......
阿夫洛斯真的罪大惡極到必須被投入永恒之中,永遠不得脫困嗎?
祂當時已然是雙令使,囚禁祂便意味著同時向“誕育”和“污墮”發難,而這兩位,一位是不問世事一心愛子的“生命”之源,一位是神秘未知諸神敬而遠之的“沉淪”之首。
“時間”到底得有多大的魄力才能同時面對兩位神明?
哪怕“污墮”從不現身也從不拒絕,可“誕育”對此也沒意見?
程實微微蹙眉,總覺得阿夫洛斯被囚禁這事兒似乎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再一個,無遺夢鏡繼承了純粹的“記憶”之力也好理解,可彼夢我魘中那遮都遮不住的“污墮”味道,難道只是出自于遠古鏡中人心中的欲望?
就算他們被“污墮”控制了欲望,也沒投向“污墮”啊,他們依舊心懷虔誠,就是這份扭曲的虔誠......真的能將一個從神遺器“污染”至此嗎?
看來還得是拿到彼夢我魘后才能深入研究研究這面鏡子之中到底還有什么神奇之處,以及自己猜測的那位魘影龍王,又是不是真的在謀劃什么。
一口氣講述完過去的阿夫洛斯再次恢復了冷靜,剛才的怒火不過是陷入回憶時的情緒爆發,在多爾哥德經歷了無數次時間洗禮后,祂早已習慣了這些。
祂重新穿上衣服,換回男身,緩步走到程實身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皺眉的程實,道:
“從中揣摩出什么來了?”
此時程實的思路早就發散出去,他的腦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
如果集齊了無遺夢鏡和彼夢我魘,那能不能再次拼合為一張完整的“憶妄之鏡”呢?
他現在可知道這兩張碎片鏡子都在誰的手里。
而那完整的“憶妄”又會有什么作用?
程實很好奇,所以問出了最后這個問題,阿夫洛斯一愣,祂本以為程實在思考“時間”,可沒想到對方居然在惦記“記憶”。
“沒人知道那面代表著“記憶”垂視的鏡子有什么用,它從未展現過真正的效用。
不過,我的兄弟,你想這個干什么,我們針對的不是“時間”嗎?”
“啊哈哈......”程實趕緊收回思緒,應付著笑道,“雙管齊下,反抗“時間”是不假,但救你出去也是真。
我在想,如果能將那面鏡子找到并拼合,是不是就代表著你已經認清自己的罪名,主動悔過為過去的欲望牽引贖罪,這樣一來,看在“記憶”的面上,“時間”說不定會......放你一馬?”
“我,沒有,罪!”
話音剛落,阿夫洛斯便眼神犀利地搖頭否定了程實的想法。
“擁抱欲望是生命之本性,我從未扭曲任何人的欲望,我只是讓他們正視了自己心中的欲望。
我的兄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倘若我認下了罪名,那便意味著我背棄了自我意志,背叛了恩主的注視,背離了“污墮”的初心。
我做不到,就像我同樣放棄不了“誕育”的指引。
人活一世需盡歡,若連我都不能盡歡,又談何打造世人皆歡之樂土。”
“......”
行,不愧是信仰自洽的雙令使,這“生而歡、歡而生”的邏輯閉環是讓你玩明白了。
程實點點頭,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他告訴阿夫洛斯自己已經有了點想法,其他的還需再去調查驗證,才能揣摩清楚“時間”真正所想,而后再有所應對。
兩人又就此討論片刻,阿夫洛斯雖抵觸“時間”,但祂更關心的顯然是自我信仰的融合,所以兜兜轉轉話題還是回到了扎因吉爾身上。
程實也沒忘記此行來這兒還有個目的,博士的異常疑似第二人格的覺醒,他必須小心謹慎,不讓丑角因此陷入危機。
此時王某和伽琉莎的五感全閉,程實的話自然也就直白了些,但他肯定不能說是什么丑角審查,只能隨便編了個玩家身份上的借口,說自己誆了兩個“真理”信徒過來,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為多爾哥德的“實驗室”幫上忙。
他說其中有一位對扎因吉爾依舊存有覬覦之心,如果對方敢在這里動手腳,那就不妨直接留下他當扎因吉爾的助手或者糧食。
而當阿夫洛斯聽到這個信仰“真理”的凡人想要站在前人肩上眺望遠方真理的時候,祂不禁笑出了聲。
“笑什么?扎因吉爾怎么了?”程實被這笑聲笑得心慌。
阿夫洛斯捧腹不已:
“既然他如此覬覦那個囚徒身上的力量,那不如便滿足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