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希望之火的交心局確實大有收獲,程實的腦子里再次被塞滿了一堆猜測。
當局勢漸明之后,接下來便應討論以后的路該怎么走,要如何反抗,又要如何打破既定。
希望之火的建議與程實的想法不謀而合,都覺得身為祭品,必須以身入局加速既定,在成為祭品的路上積蓄更多力量,以便之后可以一口氣掀掉這張桌子。
但在加速的方向上,兩個人各有見解。
程實所想還是背靠恐懼派的庇佑,與【命運】虛與委蛇,聯合恐懼派的諸神一起,反抗造物主。
而希望之火一上來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并告訴程實,恐懼派未必是什么好東西。
“神明的意志與凡人不同,祂們得益于造物主的正名,統治世界萬萬載,哪怕知曉了這世界只是一場實驗,難道就真的會想著去打破這實驗嗎?
只因為祂對你說的那所謂的恐懼?
不。
恐懼可是【污墮】的權柄,不是【欺詐】的。
【欺詐】會偽裝、會欺瞞、會狡詐、會蒙騙、會制造假象掩蓋本質,唯獨不可能與一位凡人分享其心中的真實。
如果只是因為恐懼就能讓神和人站在一起......那【污墮】豈不是最該庇佑凡人的真神嗎?
可祂去哪兒了?”
“!!!”
希望之火的這些話已經不能稱之為建議了,幾乎就是暴論。
祂在批判程實唯一的依靠,質疑他的力量來源,并痛擊自己的盟友。
程實聽得出來,希望之火不像是在說謊,可問題是祂極有可能在這其中摻雜了一些祂想表達的意志。
所以在聽到這番話后,程實深皺眉頭問道:
“你也是恐懼派,也在與樂子神合作,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燭火人眼中火焰幽幽燃起,異常鄭重道:
“我說過,我代表著絕望中絕少數者的意志。
在今日之前,恐懼派是絕少數。
而在今日見到你后,我意識到,還有人比恐懼派更加恐懼,而那個人......
就是你。
你的反抗之路正是我的意志延續,所以我不能再以恐懼派盟友身份對待你,我需要從你的角度出發,在這真正的絕望中,找出一條能讓希望傳遞下去的道路。
此即傳火,而傳的則是你的求生之火。”
“......”
果然,人多了圈子就產生了,這道理放在神明中也不例外。
希望之火這話明顯是在說【欺詐】的恐懼派不靠譜,咱倆最多利用一下祂們,打鐵還得自身硬。
可問題是,現階段連愚戲這個令使身份都是從恐懼派“繼承”來的,更別說自己一身能力幾乎都出自于樂子神的布局,所以,就算知道自己是個傀儡,如何能打破這僵局?
【欺詐】手中的傀儡絲線,可比【命運】多多了。
希望之火明顯也知道這是最大的問題,祂沉吟許久后道:
“我來想辦法,你當下要做的,就是在通向既定的路上,把一切能積攢的力量積攢到手。至于其他的,只能且行且看。
當然,站在你的角度,與恐懼派割席或許很難,但仔細想想吧,我說的話絕不是在騙你。
誰都不知道【欺詐】在想些什么,我也很難揣測祂會因為單純的恐懼而與造物主割席,反而與一位凡人站在一起,除非祂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如果是我想多了,那最好,可如果我想的是對的......
你的恐懼或許遠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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