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雙眼睛。”
“!!??”
程實渾身一震,脫口而出:“譏嘲之目?”
棺材里的斯卡爾特一愣,疑惑道: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譏嘲之目,我只知道我丟出的是我的眼睛......”
“啊?”
程實眨眨眼,沒反應過來,“你的眼睛?
你把眼睛摳出來丟了出去?
可你不是被關在了棺材里茍延殘喘至今,怎么做到把自己眼睛丟出去的?
如果能丟出自己的眼睛,那你豈不能挖......”
剛說到這里,程實頓住了,因為他又想起了神像眼窩上的那個小洞,那像是被經年摩擦后鉆出來的,所以打洞的人就是斯卡爾特?
“我確實在挖,但也只能挖那么多。
我知道單純的吸食血氣并不是安全行為,所以每次我有力氣之后便會給自己放一點血,然后將身上的喪服撕成細條,用血沾染,當作工具開鑿棺材。
猩紅獵手本就對血親和,衣服沾血后便能堅硬如棒,可為了不驚動外界的【癡愚】信徒,我每次吸食的血氣太少,開鑿工作也只能做一小會兒。
不過我并不缺時間,于是在這長達百年的時間內,我一清醒便鑿一小會兒,直到在堅硬的棺材上鑿出一個小洞并沿著神像之中唯一的通風孔,在神像之眸上鉆出了一個縫隙。
而后我又花了幾百年積累【癡愚】的信仰之力,用信仰之力包裹我的眼球,不讓其斷絕生機。
這樣一來,只要我把我的眼球丟出去,然后,再通過反向汲取吞食我自身的血氣,便能以眼睛為基,重塑我的身體。
哪怕這初生的軀殼很虛弱,至少我也能脫困。
就這樣,在準備了不知多少時日后,我終于等來了一個機會。
我又感知到外界有人在靠近我,探尋我的聲音,我知道他們不久就會離去,并清空周圍,防止醉漢在酒后不清醒時褻瀆神像。
所以當我聽到周圍聲音消失的那一刻,我按照計劃丟出了我的眼睛......”
“可沒想到柯什納并沒有走,他只是睡著了。”程實表情精彩,啼笑皆非。
“是......”
誰能想到斯卡爾特謀劃了幾百年的脫困計劃,竟然敗在了后人的一場宿醉中。
柯什納為了調查神像囈語事件,本著嚴謹的復刻條件喝下了酒,可不勝酒力的他卻在朝拜神像時睡著了,這讓斯卡爾特以為最好的時機到了,于是他丟出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小睡一會兒后醒過來的柯什納卻將這玩意兒當成了神賜,帶離了神像。
斯卡爾特的眼睛感受不到自身的血氣,自然也就無法重塑己身,所以他失敗了,還弄丟了自己的眼睛。
而恰好柯什納受賜的這一幕被坎德爾特所撞見,為了得到神賜,他設計了一場知愚犯愚之案對柯什納下手,挖走了對方的眼睛。
可他的行為又被麥斯洞悉,于是便有了這場試煉中發生的一切......
不得不說,從斯卡爾特自己進入棺材,不,應該說從斯卡爾特被拋落在這片土地上開始,雷迪科爾的愚行就從未斷絕過。
可惜的是,所謂的神賜根本不是神賜,只是一雙猩紅獵手的眼睛。
難道譏嘲之目的線索就此斷絕了?
不,其實不然。
要知道,譏嘲之目可是那張假面的一部分,自然算是【欺詐】的“造物”,所以它是不是【癡愚】的神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身上是否沾染著樂子的基因。
而眼下看來,這雙眼睛哪怕出自于【死亡】信徒,卻依舊有樂子。
所以還不能斷定斯卡爾特丟掉的這雙眸子就不是譏嘲之目。
不過這件事里仍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哪怕坎德爾特看到了柯什納受賜的那一幕,他憑什么認定神賜就一定藏在柯什納的眼睛里?
除非他親眼看到了那神賜眼睛與柯什納融合,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