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現下的宋玉枝負擔不起的,而且性價比很不咋地,家里有個會針線的周氏,完全可以等安頓好了,再買了布和棉花另做。
倒是被褥是眼下的剛需,得立刻做出來才成。
之前住客棧的下等房里,那被子就稱不上厚,得虧是一家三口挨著睡的,不然換個體質弱的,蓋著那被子睡一晚就得凍病。
一斤彈好的棉花六十文錢,北地寒冷,據說現下還未到最冷的時候,得蓋七八斤的厚棉被,還得準備個厚實的褥子。
宋玉枝一口氣買了二十斤棉花,再買了幾匹最便宜的棉布回去做被套和褥面。
另外還有廣口大鐵鍋、菜刀砧板、柴米油鹽等生活必需品,總共花去了將近三兩銀子。
其中單價最貴的就是那口大鐵鍋和菜刀,光一個鍋就要二三百文!
花得手頭仍不算寬裕的宋玉枝直肉疼!
但沒辦法,她往后還要靠著廚具做營生,說來都是生產力工具,便暫且不去想那么多。
東西買的太多,別說宋玉枝一個人,便是把周氏喊來,身子單薄的母女倆搬抬到天黑都弄不完。
宋玉枝半道上就花幾文錢雇了個挑夫,買一樣就往扁擔上放一樣。
傍晚之前,挑夫的扁擔上已經滿滿當當,宋玉枝也買得差不多了,便準備返回清水巷。
卻很不巧,她那街口遇到了一行主仆三人。
十七八歲的少女身穿一件桃粉色素絨繡花襖,裊裊婷婷,身姿纖細。雖然頭戴帷帽,教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只看她的身形和身后跟著的兩個面容姣好的丫鬟,便只道這姑娘的樣貌肯定不會差了去!
這打頭的自然也不是旁人,就是宋家的宋玉錦。
分別了數日,宋家已經在宋老太太的帶領下安頓好了,過上了不比昔日差多少的錦繡日子。
只可惜豐州城到底不比京城繁華,宋玉錦揣著宋老太太給的幾兩月例銀子,一路行來都興致缺缺。
直到她也瞧見了全身灰撲撲,隱在人群里毫不起眼的宋玉枝,頓時就來了興致!
“宋玉枝,好巧啊!”宋玉錦腳步勤快地上前,在帷帽下輕笑出聲,語氣嬌矜,“你這是哪里發了一筆橫財,居然有銀錢置辦這些個東西?”
宋玉枝忙了大半日了,又累又餓,連眼神都懶得都多給她,兀自走自己的路。
宋玉錦卻是好不容易可以找了個炫耀的對象,跟在她身旁喋喋不休道:“你還不知道吧?前頭落好了戶籍,祖母就帶著我們去購置了個三進的大宅,就在城東最貴的地段。祖母又憐惜我一路上受苦,為我添了好幾個下人……瞧瞧你的模樣,委實是可憐見兒的,比我新收的丫鬟還不如呢。”
宋玉枝只覺得被蒼蠅追了一路,眼瞅著就快到清水巷附近,她不想被宋家人知道自己的落腳點,便不得不停下腳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