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附近有大河,大河盡頭又是海域。
即便是這個時節,也不算缺少河鮮海鮮。
但那草魚的價格還是讓宋玉枝挺驚訝的,都不是稱斤兩賣的,而是按條。
大條的有三五斤重,才賣十五文錢。
而且還都是活著的,在水桶里游的正歡,抓出來也是活蹦亂跳的。
宋玉枝看魚新鮮,便花了三十文錢買了兩條。
這種低廉的價格,攤檔上是不提供殺魚刮鱗服務的。
但這種活計在宋玉枝眼里實在不算什么,她就跟攤主要了一些水,把魚養在了推車上的木盆里。
她推著推車回到清水巷的時候,還沒到午飯的時辰。
時下普通百姓都是一日兩餐,清水巷一帶的居民即便條件比別家好些,午飯時一般也都吃的十分簡單。
不少婦人依舊在巷子口曬被褥、做針線、嗑瓜子聊天。
看著宋玉枝回來,眾人停下話茬,圍了上去。
“你家這是又要做啥好吃的?”
“張家嫂子前頭可說了,你給他們家送的吃食把他家三個吃慣了肉的小崽子都降服了!”
“對啊,我們幾家的猴崽子也不比張家的孩子好多少,也是挑嘴的很,常見的吃食碰都不碰!我們不白要,該給多少銀錢就是多少哈!”
不怪一眾街坊四鄰熱情過頭,實在是前頭幾日宋玉枝做的吃食太香,香過頭了,把大家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大人倒還好說,饞勁兒忍忍就過了,各家的小孩忍不了,天天擱家鬧呢!
鬧得還大同小異的,說大人不肯給他們買就算了,好歹讓他們知道到底是啥那么香啊!省的連做夢都不知道該夢什么!
偏這幾日宋玉枝都待在家里閉門不出,她們之中有人上門打聽詢問她怎么不出攤?
周氏也只說她累壞了,得好好歇幾日,旁的自己并不清楚之類的,給擋了回去。
宋玉枝兩天沒進項了,可太難受了!
而且她這兩日還確實有個計劃——
前頭周氏說了,準備做些縫補的活計來幫補家用。
針線上頭并不方便支攤子,現下又住在民居里,又不像前頭似的住在客棧,可以直接在大堂接活計。
客戶群也有差別,客棧里頭的人是出門在外有所不便,所以愿意花那幾文錢。
民居附近,各家的婦人都會一點針線,一般不會另花銀錢縫補衣服。
能出錢請人縫補的衣裳自然是怕補壞了的好衣裳,自家跟腳淺,不想熟的客人很難放心把值錢的衣裳交到自家。
宋玉枝有心想和左鄰右舍進一步打好關系,讓對方幫著介紹針線上頭的生意,就笑著應道:“前頭做的是鹵下水,后頭做的是船上人家的干糧,口味都重,不好克化,不大適合年紀小的孩子們吃。今兒個本只準備做個魚頭豆腐湯,但是看見魚好,我買了一點。您幾家的孩子若是想吃,我做個魚菜可好?”
幾個婦人對視一眼,這會兒倒是誰都沒有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