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下午這半日,我想雇您給我幫忙。”
趙大娘皺眉輕拍她的肩膀,“你這孩子啥都好,就是忒見外!啥雇不雇的?咋的,咱們搭伙半日了,還把我當外人?”
她快人快語,宋玉枝也不再說客氣話,當即又附身過去細說起來。
又說金麻子這兒。
中午時分,日頭漸暖,碼頭上的不只有客商和苦力,更有附近來趕集的村民。
金麻子攤上的小魚面,色香味不如宋玉枝做的那樣頂好,卻也稱得上出挑。
生意漸漸多了起來。
金麻子還在冒用鴻運面的名頭,不過他既吃過虧,便也精乖起來,冒用歸冒用,卻會事先跟人說上一聲,“今兒個的豬血沒做好,所以面條只要三文錢,另外白送一份豬血。權當個好兆頭!”
白送的東西,客人們自然寬容不少,就算覺得難吃,也沒人再鬧將起來。
不知不覺,金麻子攤子上就賣出去了好幾碗面。
等他空閑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隔壁的小攤子已經收了,那姓趙的婦人也走了。
但幸好宋玉枝還在,她好像是前頭累過了頭,現下還坐在馬扎上沒緩過勁兒來。
金麻子暗道一聲“走運”,將碗收了后就端了碗熱水走了過去。
“可憐見的,累壞了吧?快喝口熱水緩緩。”
宋玉枝看著他惺惺作態的嘴臉,只覺得惡心反胃,自然不會去接他的水碗。
金麻子的胳膊伸了好半晌,也不惱怒,臉上還是笑,依舊十分熱絡地道:“你的吃食不是早賣完了嗎?怎么還不回家去?”
“我何時回家與你何干?”宋玉枝一臉戒備地回話。
然而不過剛說了一句,她就氣促咳嗽起來,看樣子是真累得不輕。
金麻子夸張地哎呦一聲,“你說說你,我就是好意關心你。怎么就著急了呢?要我說啊,你又折騰那勞什子刀削面作甚?咱們一道賣鴻運面不好嗎?!”
說著還要上手幫宋玉枝捋后背順氣。
宋玉枝還在咳嗽,一手捂住唇,另一手趕緊推開他那伸過來的手,而后站起身后退幾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檔口,金麻子攤子上又來了人,見無人招呼,不滿地道:“攤主人呢?還不來給我下面,擱那兒說啥呢?”
“誒!這就來!”金麻子轉頭應一聲,而后又用一副和宋玉枝十分相熟的口吻道:“你先別忙,等我忙完這程子就來幫你收拾!”
說罷,也不管宋玉枝的臉色如何厭惡,就回到了自己攤子上。
后頭不覺就到了下午晌,午市結束之后,日頭忽然被云層隱去,狂風漸起,呼嘯不止。
宋玉枝趕在徹底變天之前,將攤子上的東西收拾妥當,推上推車就離開碼頭。
金麻子瞧見了,只把攤子上的銀錢一收,再喊著附近相熟的人幫忙看顧板車和家伙什,輕手輕腳地跟上了宋玉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