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小姑子出嫁,錢氏作為二嫂當然不敢弄什么幺蛾子。
但是讓親爹出馬和宋玉枝一道燒兩個菜,燒的不好,席上的人也只會問今兒個掌勺大廚的是誰?不會去問是誰進灶房幫了忙。
然后黑鍋自然而然的就扣到宋玉枝頭上。
宋玉枝一個人燒三十余桌大席,本就生怕力有不逮,哪里來的精神頭去防著人搞鬼?
雙方對峙了半晌,眼瞅著就是開要開席,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而且錢氏有句話倒是沒說錯,這里是她婆家。
她親爹又是附近有名的大廚,看宋玉枝勢單力薄一個人想幫忙,說破天去他們父女倆也占著理兒。
擋著不讓他們進灶房,倒成了宋玉枝的不是。
更有甚者,錢氏父女還可以編排是許氏授意,刻意排擠妯娌。
說來說去,還是客場作戰和宋玉枝團隊里實在缺人,兩個因素相加造成的不便。
宋玉枝從板凳上起身,讓沈遇放行。
沈遇身為幫廚,執行力很強,并不會質疑她這主廚的決定,只是看向宋玉枝的目光隱隱有幾分擔憂。
顯然,宋玉枝想的,他也想到了。
宋玉枝對著他微微頷首,輕聲道:“沈大哥幫我盯一陣,我在里頭悶久了,出去散一圈就來。”
沈遇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樣,也不多說什么,只點頭應承下來,而后便站到了那錢廚子身側。
宋玉枝自然也不是真的去外頭玩的,而是特地去人前兜了一圈。
快到中午了,今日的賓客都已經到了,曾家門庭若市。
一眾曾家人忙得腳后跟不著地。
宋玉枝穿著圍裙優哉游哉地過了來,自然是成了人群中的異類。
認識她的曾家媳婦瞧見了,少不得上前來詢問道:“這眼瞅著就要開席了,小娘子怎么出來了?”
除開那二媳婦錢氏外,宋玉枝接觸到的其他曾家人都十分友好,她們只是詢問而非質問。
宋玉枝就笑著解釋道:“錢家大叔好心來灶房幫忙了,我這才能脫開手來出來散散,也順帶看看前頭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
年輕媳婦也不傻,聽出了宋玉枝話里的意思,只客客氣氣地道:“不用,前頭的事兒都不用小娘子動手。小娘子只管灶房里的事宜就成。”
如此幾次之后,不少人便都知道了錢廚子主動進了灶房。
村里不缺直爽的人,有客人知道了甚至還直接笑道:“前頭我還問今兒個掌勺的是誰呢。聽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娘子,還直犯嘀咕怎么不請錢廚子來。我可就喜歡錢廚子燒的蔥燒魚!這下倒是好了,一頓席上可以嘗兩個廚子的手藝!”
宋玉枝只是來傳遞消息的,聽了這話也不惱,不緊不慢地往灶房回。
很快連許氏都知道了這樁事,后腳跟著宋玉枝一道過了來。
灶房里。
沈遇威壓全開,跟個煞神似的杵在錢家父女身旁。
以至于他們父女雖然進了灶房,卻真是沒那個膽子在他眼皮底下弄鬼。
許氏過來了,只作不覺,笑道:“前頭親戚聽說錢叔特特進灶房幫忙,都夸您不只本事大還心腸好呢。還有一個族叔說早前吃過您做的蔥燒魚,那滋味兒到現在還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