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垂眼,看到她臉頰的紅暈,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唇,“怎么站在外頭?”
說起這個,宋玉枝將食指豎到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后才壓低嗓音回答。
十六歲之后,宋玉枝就沒有再長過個子了,是以她還是只到沈遇胸口的位置。
沈遇便只好微微伏下身子聽她說話。
宋玉枝輕聲道:“快別進去。娘為了拴住這兩個皮猴兒,把壓箱底的陳年舊事都搬出來說了。你現下要是進去了,可就白費了娘的心機了……”
他的小夫人聲音輕快,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似乎是才吃過什么糕點,帶著香甜氣味的溫熱氣息噴在沈遇的耳廓。
男人的眸色黯了黯,口中卻能流利對答道:“娘這是為了……”
說起這個,宋玉枝也有些好笑。
前不久老太太外出交際,也不知道聽誰說了一樁八卦。
大概就是一對跟他們一樣成婚多年、恩愛非常的夫妻,近來那丈夫一直以公事繁忙為由,不怎么歸家。后頭才知道,原是那丈夫在外頭豢養了外室,夜夜笙歌!
如今叫那妻子發現,可也晚了,那外室已然懷上了身孕,事情還鬧得街知巷聞。
那妻子只能捏著鼻子把外室接回家中,抬成妾室。
也是湊巧,近來沈遇就也是徹夜不歸,直到昨日才讓人傳來確切消息,說今日會回來。
給沈遇解釋原委的時候,宋玉枝和他一道回了自己院里。
沈遇在凈房里間沐浴,宋玉枝就一邊說話,一邊在外頭歸攏他換下來的衣冠。
聽到這兒,里間的水聲猛得一停,沈遇哭笑不得地道:“娘是覺得我和那傳聞中的丈夫是一樣的人?”
宋玉枝忍不住笑了笑,“那不至于。她老人家真要認準了,這會兒可不是把兩個孩子拘在身邊,而是把你綁到祖宗牌位前了。”
里頭的水聲再次響起,宋玉枝便接著道:“娘沒想那么多,就是怕咱們聚少離多,感情上也生了嫌隙。所以特地設法讓我們二人獨處,讓我仔細問問你前些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說來我也是被她使了特殊的法子喚回來的。”
宋玉枝素來不喜說自家人的不是。
她這話很是委婉,老太太讓人喚她的法子哪兒是特殊?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她直接讓人說她生了急病!
那會兒宋玉枝正在酒樓里安排春日里的新菜單,聽到這消息,什么也顧不上就往府里趕。
這才會在這個時辰出現在家里!
結果當然是看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老太太,跟她解釋了一番原委后,老太太就把倆孩子喊到了自己屋里,讓宋玉枝等著沈遇就好。
剛才沈遇哭笑不得的,她哪里不是呢?
“咱們會因為聚少離多而生出嫌隙嗎?”
“當然不會。”宋玉枝想也不想就道。
她和沈遇不論是婚前還是婚后,都各有各的事忙,從來不是只圍著對方轉。
感情確實需要相處,更重要的卻是契合。不契合的夫妻天長日久對著,也只會成為怨侶。
換個整日只知道圍著她轉的,宋玉枝還會嫌他煩呢!
話音剛落,沈遇已經沐浴完畢從凈房里間出了來。
身高九尺的壯年男子,膚色黝黑,歲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平添了一些男子氣魄。
他并未更衣,只在腰間松散地系著一條布巾。
為擦拭干凈的水珠順著肌理分明的壯碩軀干一路往下滑,滑到布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