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宋玉枝假模假樣地嘆息一聲,“也是可憐見的。生養了兒子,卻連兒子都不愿意奉養你,還得你自個兒想法子回去。可見你平時有多討人嫌。”
搬弄是非誰不會呢?
早先不過是宋玉枝沒把這種小人放在心上,沒那個工夫和心力去和她糾纏。
現下陶婆子主動來招惹,宋玉枝自然不留情面,專揀戳她肺管子的話說。
然而宋玉枝不知道的是,她無形之中還真猜中了實情——
那陶婆子早先已經去了兒子家養老。
偏偏是狗改不了吃屎,到了兒子媳婦家也是一樣的不得閑,把一個家攪的風風雨雨。
一眾小輩苦不堪言,偶爾規勸兩句,陶婆子直接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人盡皆知。
直到去年,陶婆子的兒媳婦懷上了孩子,找了個算命的來,說陶婆子和未出世的孫子屬相相沖,孩子出生的時候得避上一避。
陶婆子對未出世的孫子還是上心的,去年年底,眼看著孫子快出生了,她就自個兒回家來了。
結果等到現下,算算日子,她兒媳婦早該生了,卻遲遲不見有人來接她,甚至連個消息都不曾遞過來!
跟事先說好的完全不同!
陶婆子想回去,偏又摳門到家,舍不得坐車的銀錢。
今日是特特來巷子口湊熱鬧,就是想借那婦人家的騾車,去她兒子家。
她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在巷子口站了那么久,愣是一個人都不跟她搭話。
所以一直沒提,想等那婦人的丈夫把騾車趕出來,自個兒再張嘴。
實在不行就直接一屁股往車上坐!
到底是街里街坊的,誰也不能真的動手推她趕她不是?
想也知道只能把她給送去。
沒成想她好不容易等到這會,從下午等到傍晚,宋玉枝和趙大娘給她截了胡!
新仇舊恨的,陶婆子這才耐不住性子,當面就開始嚼舌根!
眼下她一下子被宋玉枝說中了實情,陶婆子登時把手里的包袱甩了,目眥欲裂道:“你這小娘皮,滿口胡吣什么,老娘非得撕了你的嘴!”
當然了,她也就是嘴上厲害,宋玉枝看她摔包袱就退了開來,趙大娘擋在二人中間。
同樣是說對方的壞話,趙大娘和宋玉枝這邊不徐不疾,進退有度。
陶婆子卻是不顧顏面的直接跳腳。
街坊四鄰也不是傻子,這哪里還能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呢?!
當即眾人就議論起來。
“原說這陶婆子怎么年節上自個兒單過,原來是讓兒子媳婦趕出家門了!她家兒子媳婦我都見過,可都是一等一好脾性的人呢……”
“怪不得她說趙大娘家的兒子鬼混什么的,敢情是被趕出家門,人也瘋癲了。”
“可不是瘋癲,當著趙大娘的面還想動手,再來三五個她這樣的,都不是人趙大娘的對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