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按捺住心頭的煩躁,接著問起包打聽知不知道那李貴家有什么親戚在大酒樓做工?
“碼頭上的事情,我還都清楚。衙門里的,我也知道一些。但至于城里別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之前也沒聽說李貴家還有什么了不得的親戚……”
也是,李家親戚要真有那等有本事,還跟李貴親厚的。
這么會放任他在碼頭上當閑漢呢?
那李貴十一二歲就出來討生活了,自然是比常人還油滑的。
那些話里也不知道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后頭宋玉枝送包打聽離開,又給了他幾文錢,麻煩他近來多關注李貴等人一二,有了別的消息,就立刻過來知會一聲。
她給銀錢爽快,還送了好喝的湯水,問話的時候態度也是溫和有禮。
那包打聽自然沒有二話,拍著胸脯應承下來。
這時候,小攤檔上的涼粉、湯水也賣的差不多了,該收攤了。
趙大娘一邊忙活一邊自言自語嘟囔:“弄走個孫直,又來了個李貴。這都什么人吶?實在不成,我讓臭小子再……”
說到這兒,趙大娘發現宋玉枝瞧過來了,便猛得一頓,道:“我讓臭小子再告幾日假。有他在,那李貴也就不敢來搗亂了。”
宋玉枝連忙說不用。
倒不是她還把趙大娘或者沈遇當外人,不想麻煩他們。
而是這次的事情跟前頭不大一樣,那李貴花了那么大的力氣,連祖宅都賣了,就為了拿下外賣行當的話語權。
他的圖謀絕對不會只是宋玉枝這么一家小攤檔,更也不會在已經驚動官府衙門的前提下,輕易使用什么下三濫的手段。
如果宋玉枝沒猜錯的話,那李貴多半是會使用軟封殺的手段,來逼自己就范。
這種情況,就算沈遇在,也幫不上忙,反而影響了沈遇自個兒的活計。
宋玉枝還真沒猜錯,很快事情就照著她設想的發展了。
快到五月,天氣越發熱了,生意也越發難做。
隔壁胖嬸家甚至只留胖嬸一個人看顧攤檔,老劉頭和他家兒子出去另外找了散工來做了。
宋玉枝這邊,晨間的生意倒還算好,一個早上還能賺個一百來文。
畢竟很多人一大早都會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活計做。
宋玉枝的包子和夾饃又一如既往的便宜實惠,滋味還好。
他們既然來了,那么舍出去一二文錢吃頓朝食,也不是啥稀罕事。
而到了午間,烈日當空,沒尋到活計的人大多都已經散了。
就算尋到了活計的人,都知道近來行當難尋,便也輕易不會舍得拿出九文錢來吃蓋澆飯。
宋玉枝硬靠著過去幾個月積攢的熟客幫襯,每日才將將賣出四五十份蓋澆飯。
也就這天,一個熟客生出了一肚子牢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