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來不及想更多,便已經到了霍繁星跟前。
她周圍簇擁著的便是一眾年輕小姐了。
其中好幾位小姐的丫鬟,宋玉枝都認得。
同樣那些管家小姐也對宋玉枝發簪上的花枝圖案十分熟悉,憑著那圖案猜到了宋玉枝的身份。
互相見過平輩禮之后,霍繁星便朝著宋玉枝伸出手,埋怨道:“來的這樣晚,我還當你不來送我了呢!”
宋玉枝將手搭上霍繁星的手,二人手拉手站在一起。
“知道你這不缺人送,我本沒準備上前。”
霍繁星不高興地嘟了嘟嘴,“旁人送行,是旁人的心意。你要是不來,我可是要記仇的。回頭可就不按說好的那樣,時常給你寫信了……”
宋玉枝連忙告饒,說自己知錯了!
霍繁星這才笑起來,詢問宋玉枝籃子里帶了什么來?
宋玉枝面上不顯,笑著應道:“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就是我自己新腌的臘肉、臘腸……”
心里卻已經明白方才那種怪異感何來——
她和霍繁星、霍老夫人,哪里就有這些親熱呢?
尤其是霍繁星,對著她不說沒有好臉色,總之是有些別別扭扭的。
什么時候就好得這般親如姊妹了呢?
至于什么原先說好的時常通信,那更是子虛烏有!
只是覺得奇怪、想不明白是一碼事,霍家人到底對宋玉枝有知遇之恩,宋玉枝便也愿意順水推舟。
“還是你想的周到。”霍繁星伸出另一只手,親自接過宋玉枝手上的竹籃,交到了福福手上,“都說水路快,但走水路也要坐上近半個月的船……一路上怕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能吃到你親手做的吃食,必然能好受些。”
二人親親熱熱地說了好幾句話。
旁邊一眾官家小姐的反應,和方才霍老夫人身邊的各家夫人一樣,也主動和宋玉枝打招呼、寒暄。
直到天光大亮,霍家的管事過來稟報一切準備就緒,船上的船工也把船帆升起了,各家小姐便很有眼力見兒地同霍繁星正式告別,退出一段距離。
宋玉枝現在作為旁人眼中、同霍繁星關系最好的手帕交,則是被滿臉不舍的霍繁星拉著不讓走。
二人一路拉著手走到了船梯附近,再沒有外人了,霍繁星便立刻把宋玉枝的手給松開了,嘟囔說:“宋玉枝,你過去不也是官家小姐嗎?怎么手這樣糙?都把我的掌心給磨痛了!”
宋玉枝好笑道,“我過去確實不曾做過什么活。但霍小姐也說是過去了,現下我日日菜刀不離手,生一些繭子又有什么出奇的呢?”
霍繁星不贊同地道:“都說是手是女子第二張臉。你怎么能說的這般云淡風輕?我知道一個調油方子,最是能呵護手的,保管你用了就……”
才說到這兒,旁邊忽然就傳來一聲清晰的抽泣聲。
二人循聲轉頭一瞧,卻看素來一張笑臉的福福,已經眼眶紅紅地抽噎起來。
發現宋玉枝也在瞧自己,福福也不藏著掖著了,一邊用帕子擦淚,一邊直接道:“姑娘還是別同宋姐姐說什么油膏方子了,說正事兒要緊!”
霍繁星再看向宋玉枝,神色便比之前凝重了好幾分。
“你家的戶籍銀錢可補齊了?還有你的婚事可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