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乃是王家的老人,資歷不比吉祥酒樓的大廚淺,乃是王老夫人的正經心腹。
他身兼數職,日常還要打理王家其他產業,并不是日日過去,吉祥酒樓的大小事務,主要是那副掌柜在經手。
而副掌柜的人選,則有些出人意料,是那姓白的管事。
那白管事先前伙同陳茂做偽供,將臟水往一手提拔他的呂掌柜身上潑。
想來也正是借著那次的大義滅親,他才在王家人面上掛上了號。
不然只憑他的才干和資歷,即便是給大掌柜當副手,也且輪不上他。
呂掌柜到現在還未肯說老東家一句不好,只言簡意賅道:“那姓白的同我嫌隙頗深,應該就是知道我來了這里,不想見著我好,才這般針對。早知如此,我當時不應該等宋記的根基再深一些。起碼把中秋節給過完了再來……”
宋玉枝連連擺手,示意呂掌柜不必說下去。
“掌柜這說的是哪里話?咱家最近推出的烤鴨,推出的附贈盲盒的月餅禮盒,都不是憑空變出來的。而是我閑暇時分琢磨出來的。若沒有您,我現在還日日身兼雙職,分身乏術。哪里能有心力想出這些?”
呂掌柜張了張嘴,想說并不是這樣的,那些新奇的吃食和點子,都在宋玉枝腦袋里。
哪怕來當掌柜的不是他,換成隨便一個人,幫忙分擔一部分事務,宋玉枝仍然可以想出這些。
這樣吉祥如意那樣的大酒樓,便也不會現在就注意到才開業不久的宋記。
宋玉枝在他開口之前,接著道:“掌柜不妨這樣想。咱們能看出吉祥酒樓新推出的活動,是脫胎于咱們宋記。其他人也不是傻子,難道他們會瞧不出?”
呂掌柜聞弦歌而知雅意,再不見愧色,恍然道:“東家的意思是……咱們不用怕他們針,反而這對咱家是個機會!”
這次開管理會議,趙大娘同樣也在場。
聽到他們又開始“打啞謎”了,趙大娘臉上自然浮現迷茫的神色。
宋玉枝便換了種通俗易懂的說法,同趙大娘解釋道:“娘,咱們歷來只聽說狗咬狗,狗咬人,但沒聽說誰被狗咬了,就反過去咬狗對吧?因為沒人會把自己和狗放在同等的位置,去跟狗一樣的做派。”
“類比過來,先前除了我私下發發宏愿——來日要把咱家食府經營得紅紅火火,不輸任何一家大酒樓。但擱外頭,誰會真正地覺得咱家,現下就能和吉祥、如意兩家相提并論呢?若是咱家主動往那種級別的大酒樓上貼,反而會貽笑大方。”
趙大娘會意過來,“兩家大酒樓此番和咱們打擂臺,尤其吉祥酒樓算是跟風,就是在不自覺之間,把他們兩家和咱家,放到了同等競爭的位置上。”
宋玉枝頷首,“一次半次可能還顯不出來什么。但如呂掌柜方才所說,那姓白的副掌柜同他結的梁子頗大,現在又掌握了吉祥酒樓的實權。這次不成,那還有下次。而如意酒樓,又素來視吉祥酒樓為最大的對手,只要吉祥酒樓有個動向,他家必然要跟招……幾次一來,只要咱們宋記次次都跟他們兩家聯系在一處,還怕打不響招牌?”
“所以我說,不怕他們針對,反而還怕他們不把咱家放在眼里。那樣咱家只能靠時間,一點點循序漸進地積累口碑,不如站在他們遞來的梯子上事半功倍。”
趙大娘徹底明白了,又笑著點了點宋玉枝的額頭,“你說的話素來都是在理的。就是這‘類比’,下次可別再比了。哪兒有把自家比成狗的?”
宋玉枝也跟著笑,“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您能聽明白就好。我就私下里說說,又不會教外人知道。”
說完這些,宋玉枝就開始制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