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和嚴廚子緊跟其后,一道出了來。
五人打了個照面,沈遇和宋玉枝自然而然地看向對方。
沈遇神色柔軟了幾分,對著宋玉枝微微頷首。
宋玉枝從他的神色和眼神中知道已經無事了,唇邊不由漾起一點清淺的笑意。
二人目光的觸碰轉瞬即逝,但連副將既能坐到一軍副將的位置,又恰好在沈遇旁邊,多少都洞察出了一些端倪。
再回想先前他初到伙房的時候,小石頭守在院外,嚴廚子站在廊下,就沈遇和宋玉枝孤男寡女共處一屋……
連副將神色一凜,搭著沈遇的手緊了緊,聲音也壓得越發低,“沈老弟,你別怪我多嘴。雖說男人三妻四妾不算啥新鮮事,但我聽說你成婚才半年,你妻子還在家中照料你母親,現下又正逢動亂,這檔口你可不能……”
眼看著連副將冒出了奇怪的念頭,沈遇無奈道:“這位宋小娘子,正是我妻。”
他被誤會成三心二意的男子并不礙事,但誤會宋玉枝是那等同有婦之夫牽扯不清的女子,就是沈遇不能接受的了。
“這叫啥事?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連副將尷尬地一拍大腿,又轉頭看向宋玉枝,“弟妹,我也同你說聲對不住,你那法子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那還有些事沒收尾,你們自便。”
說罷,連副將就喊上守在門口的兩個軍鎮士卒,一道離開了伙房。
三人走出去一段路,一個士卒湊上前道:“副將,這不對吧?”
“我聽那些個民兵說,沈教頭的夫人在城中開著一家頗有名氣的食肆。今日來的那小廚娘,卻說是在衙門里資歷超過十年的老人……”
另一個士卒更有眼力見兒一些,連忙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他這才訕訕地止住話頭。
“我看你是真的傻,不是裝的!”
兩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連副將無奈地一手一個攬過他們,“那宋小娘子是陸捕頭親自送來的,那身份自然是霍知州認證過的。咱們不日便要動身回到軍鎮,眷屬卻要留在城內。這時候駁了霍知州的面子,能落著什么好?”
那士卒恍然地連連點頭。
“反正她既是霍知州做保送來的人,又是沈遇的妻子,還幫著想出了逼迫北戎犯人開口的法子,便不可能是北戎的細作,咱們也不必太過較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了。而且……”
而且說不定只再過十天半個月的,這天下之主就得換人當了。
到時候勢必迎來一波從上至下的人員更替和清洗。
沈遇有著一身的本事,即便現在被方鎮將壓得出不了頭,但來日呢?
來日那樣的人必另有一番際遇,不可能久居人下!
如今抬抬手給他行個方便,不說指望他來日如何提攜,總歸是結下了一份善緣。
“還是副將想得長遠!”
“沒錯。副將高瞻遠矚,非我們所能及。我這就去知會其他人一聲,讓他們別在這檔口犯傻。”
“孺子可教也。”連副將滿意地松開了他們,三人說著話便走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