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制烤全羊的話,這臨時營地里就不能按照日常的規矩發放飯食了。
畢竟宋玉枝和嚴廚子兩個人四只手,做十幾二十只烤全羊,或許還能完成。
但讓他們二人再分出心力,把烤全切成一份份的,發放給眾人。就無異于天方夜譚了。
不若跟連副將進言,辦個篝火晚宴樣式的烤羊宴,這樣一眾民兵就能光明正大地聚在一起說話,也就不算什么大陣仗了,一次性就能把所有人的交代給整理出來。不必偷偷摸摸挨個登記那般耗費時間。
另外,弄不來紙筆也是傳信的一大難題。
有羊毛可用的話,正好能自己造筆。
反正造出的筆,只要能寫就行,不追求多高的品質,想來難不住沈遇。
宋玉枝當即應道:“我會做。也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說完,宋玉枝又同嚴廚子低聲耳語了幾句,二人分頭行動,嚴廚子清點院子里的羊和香料,宋玉枝則出了伙房,去尋附近守衛的士卒,將這件事通傳給連副將。
通傳的時候,宋玉枝先說:“那些個民兵年頭上,都未正經吃上一頓團圓飯,就心心念念想吃頓好的,這不又把軍鎮上買的羊給特地帶來了?總不至于讓他們心懷掛念地上戰場。而且那么些羊,放在這營地里,無人照料也是一樁麻煩事。”
又道:“還勞煩軍爺詢問一下連副將的意見,若是可行,我們明日就把院子里的羊全烤了,弄個熱熱鬧鬧的全羊宴,好讓大伙兒都嘗嘗鮮。”
說話從來都是一門藝術。
伙房附近的士卒就還是先前那兩個連副將的心腹,他們本身對一眾民兵感觀不壞,剛被連副將耳提面命了一番后,又回到了崗位上。
聽說宋玉枝雖是為了民兵的想頭,才決定做烤全羊,卻并不是準備讓他們吃獨食,而是讓整個臨時營地的人都享這份口福,便更不覺得有什么了。
“難得小娘子不嫌麻煩。我這就去為小娘子通傳。咱們副將今日心情正好,想來是會同意的。”
說完這些,那士卒便立刻去尋連副將了。
宋玉枝回到伙房,立刻和嚴廚子動了起來。
宋玉枝教嚴廚子用攝心法殺羊,即從羊的胸部開刀,手伸入羊腔攥其心臟,卡斷動脈致死,既減少羊的痛苦,又能完整地剝下整張羊皮。
二人剛殺完第一只,有多年廚藝基礎的嚴廚子掌握了竅門,那傳話的士卒就過了來。
“副將已經應下了,說咱們后日回鎮,明日午間或者晚間,隨便小娘子安排。副將擔心這幾只羊不夠,讓我們又從軍眷處借了幾只過來。若是有我們兄弟幫得上忙的,或者還需要其他的東西,小娘子盡管知會。”
兩批羊加到一處,剛好二十只。
宋玉枝也不再耽擱什么,邀請兩個士卒一道加入殺羊剝皮的行列。
一直殺到傍晚,二十只羊將將殺好。
體力差一些的宋玉枝稍作休息,兩個士卒回崗位上巡邏守衛。嚴廚子還進灶房做雜燴粥。
雜燴粥出鍋前,沈遇結束了手頭上的事務之后,便再次過了來。
宋玉枝直接說清了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