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花門外,宋玉錦聞言一臉恍然——
對啊,她方才都把素日里和自家不對付的二房搬出來了,怎么沒想到把方如珠這尊未來的大佛,給搬到臺面上呢?
是不是搬出來了,情況就不同了?自己現下也就不需要委曲求全,求著宋玉枝幫自己出頭了!
她正這么想著,卻聽那顏雅晴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方家妹妹最是好性兒,和誰都相處的來。論交情,我同方妹妹可不會輸給她宋玉錦!”
“再說了,宋玉錦那人笨嘴拙舌的。便是把今日的事情捅出去了,她只一個人,咱們卻有好幾人,咱們統一口徑,咬死了不承認,她又如何呢?”
“顏姐姐這么說,我也就放心了。旁人肯定是信我們,不會信她的!”
垂花門旁的涼亭里,又恢復了其樂融融的和睦氛圍,再沒人去擔憂什么后果。
聽她們這般顛倒是非黑白,宋玉錦越發惱怒,素面朝天的臉氣了個里外通紅!
她正要沖出去,卻看走在前頭的宋玉枝腳下一停。
宋玉枝給宋玉錦遞了個眼色,讓她等在此處,然后一個人一拐彎就進了花園。
“老遠就聽到有人提起我大姐姐,”宋玉枝面上含笑,不徐不疾地上了前,“不知道諸位這是說她什么呢?”
涼亭內,四個官家小姐圍著石桌而坐,都是十六七的年紀,打扮各不相同,卻都是中人以上的好顏色。
之前舊朝臨時頒布的催婚詔令,明顯沒影響到她們。她們一水的梳著閨閣女兒家的發髻。
其中三人見到宋玉枝過來,立刻站起身來,臉上多少帶出一些慌張不安的神色,同時不約而同地看向坐在主位的年輕姑娘。
也是從這里,宋玉枝立刻判斷出主位上那個,應該就是內閣顏學士家的女孩,而其余人都是以她馬首是瞻。
顏雅晴略慢一步站起身,鎮定自若地和其他人一道給宋玉枝見禮。
“你們是我大姐姐的朋友,不必這般多禮。”
宋玉枝笑著免了眾人的禮,揀了個空位坐下,重新拾起話頭,“剛我瞧我家大姐姐同諸位說完話就走了,神色還有些不對勁……你們可能與我說說,方才你們和她說什么了?”
宋玉枝的笑容和語氣都不帶任何詰問的味道,就好像只是在詢問今日天氣如何一般。
眾人沒同她接觸過,摸不準她的性情和真實想法,便都沒敢第一時間出聲,還是看著顏雅晴。
顏雅晴還是那般寵辱不驚的模樣,斟酌著言辭道:“不瞞姐姐,我們過去同您家大姐姐還算有些交情。今日難得遇上,我們就同她簡單寒暄了一番。但也不知道怎么,上午見她時還好端端的,午后她突然就心情不好了……故而也沒說上幾句,她便自個兒離開了。”
午前和午后,發生了什么呢?
不過就是陛下尋到了沈家后人,龍顏大悅,特地下旨封賞。
如果把宋玉枝換成別人,不是恰好親耳聽到了前情,早年又確實同宋玉錦有舊怨,在得知宋玉錦居然這般見不得自己好的情況下,自是斷然不可能為她出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