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漸起。
雖然寒意并不重,茍弟卻與菜幫兩個海賊緊緊挨著蹲在一起,相互依偎取暖。
從早至今,粒米未進卻酣戰一整天,三個人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卻只能各自繼續勒緊褲帶,準備以最大的毅力熬過這個漫漫長夜。
“你還沒跟我說,你到底是怎么認識那姓甄的?怎么會跟他混在一起?”蔡老二攏著破袖子,一臉郁悶地說道。
“是啊,我說是不是你故意引我們過來,看著我們死傷慘重,然后準備回去吞并我們?”
這個除蔡老二外,唯一剩下的菜幫海盜,名為陳開。年約三十,看著矮小瘦弱,顯露出的身手卻是相當不錯,這大概是他此戰能活下來的主要原因。
“放屁!”茍弟蹲著身子轉到他面前,額頭往前一頂,幾乎撞到陳開的臉上。“你們死了我能有什么好處?你們菜幫一堆破爛貨,有什么東西是值得我去吞并的?”
陳開訕訕無言。
菜幫,確實是太窮了!
茍弟又把臉轉向蔡老二,罵道:“我本來說,你我兄弟再找一二個幫手過來,上島后弄點迷藥,直接把人擄走,多簡單的事!你們非要叫上沙老大,然后又引來的那個該死的老胡,現在好了,人財兩空,怪誰?”
“真不是你內外勾結?”陳開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別亂猜!”蔡老二悶悶地說道:“這點我相信茍弟,他害別人,卻肯定不會害我的。”
茍弟撇了撇嘴。
菜幫人手本就不多,為了此次行動蔡老大特地又收羅了一些,陳開便是剛加入不久的一個新人,對自己不了解也屬正常。
只是菜幫一群老貨,差不多死的精光,卻留下這個才加入半個月的新手,讓茍弟看著總覺得更各種難受。
“撿了幾個人回來?”茍弟悶悶地問道。
“一個也沒有。”蔡老二悶悶地回答。
“嗯?”
陳開撓著頭說道:“原來是有兩三個兄弟只是暈迷不醒的,后來亂戰一起,也不知道就被誰順手給殺了。”
“那其他兩個幫派的人呢?”
“林中的情況不太清楚,我覺得應該是沒有活口的可能了。有十幾個傷的,我給送走了。”陳開渾不在意地說道。
茍弟張著嘴,半天合不上。
這廝,太狠了吧!
不過,留下那兩個幫派的人,好像也沒啥用,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近百人上島,最終只活下咱們仨?”茍弟喃喃說道。
“這次是我不對。”蔡老二一臉懊惱地說道:“我勸過大哥,可是他不聽……嗐,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老胡一向心黑手辣,其實早知他要來,咱們就不該趟這個渾水……”
“那,接下去咋弄?為什么不趕緊走?咱們三個人,搶條船總沒問題吧?”
“走,怎么走?就是回得去,也是死路一條,咱們還能逃到哪去?”蔡老二苦惱地說道。
此戰,菜幫所有的人幾乎都折在這個島上,而威波軍與鯊幫的老巢還有人留守。
鯊幫暫且不說,畢竟離得有些遠,可以暫時不管。威波軍,這個瓊州西部最大的海上勢力,最少還能拉出上百號人。
尤其留守威波軍的三爺,據說為人不僅奸詐狡猾,而且睚眥必報。一旦被他得知其他人死光,只活了菜幫幾個,哪怕捉了甄公子獻給他,也絕逃不掉此人的追殺。
“那,現在怎么辦?”陳開看著自家二爺問道。
蔡老二望向茍弟,“你怎么說?”
他們倆光棍一對,大不了換個窩躲上三年五載,威波軍勢力再強也未必能找得到。可是蔡老二知道,茍弟一大家子,想跑可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