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鑫微微頷首,對著陳開說道:“交給你們了,把他們老窩的情況,摸清楚。”
看著瀟灑離去的甄鑫,陳開后背冒出絲絲涼意。
這手段,太狠了……
這哪里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同樣是十五歲,難道說,茍家老大那般,有些羞澀、有些懵懂的模樣,才是不正常的?
那自己十五歲時,是什么樣的?
陷入沉思的陳開不知道的是,回到另一艘船上的甄鑫,立時躲向甲板的角落里,對著船外開始狂嘔。
幾乎連隔夜的酸水全都嘔了出來。
“你怎么了?”阿黎出現在他身后,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疑惑地問道。
甄鑫擺了擺手,艱難地說道:“沒事,有些暈船……”
哦,暈船啊。
這感覺阿黎明白,吐著吐著,習慣就好了。
“阿黎……”好不容易止住嘔吐的甄鑫艱難地叫了一聲。
身后,卻已經沒了阿黎。
離開了俞婆婆,真的沒人能照顧自己了……
俞婆婆的眼光,好準啊!
甄鑫一時悲哀。
“公,公子……”一個軟糯而怯怯的聲音響起。
茍家大女茍榕雙手端著一大碗水,看了眼甄鑫,立時低下眼瞼。
甄鑫接過水,咕嚕嚕地漱了兩口,再一口飲盡。
水溫熱恰好,感覺好多了!
“謝啦!”甄鑫臉上努出一些溫和的笑容,把碗遞還給茍榕。
“嗯……”茍榕鼻翼微動,輕輕地應了一聲,接過大碗轉身而去。
飄動的瘦弱身影之中,留下兩抹腮紅。
日已中天。
甄鑫四仰八叉地癱在甲板之上,瞇著陽光,就此暈暈沉沉地睡死過去。
身心,俱疲啊……
再次醒來時,日已偏西。
甄鑫隨手掀開蓋在肚子上的東西,站了起來。
而后又疑惑地回頭,拎起一看。
是件嶄新的女式披風,顯然不是阿黎的。
聞聞,也不是徐夫人的味道。
甄鑫早忘了,到底給誰買過這樣的服裝。莫不是茍家哪個婆娘的?
罪過,罪過!
把披風順手掛起,甄鑫昂然叫道:“有吃的沒,餓了……”
“有的!稍等……”
片刻之后,茍榕端來一海碗的稀飯。
是白米稀飯,沒有摻雜著其他的雜糧。上面灑著一點點的油腥,以及一坨莼菜。
獅子石上盛產的莼菜,好歹讓所有人員暫時擺脫了咸菜的折磨。
甄鑫端著跟臉差不多大的海碗,蹲在甲板上,稀里嘩啦地吃了個干凈。
舒坦……
把空碗遞給茍榕,甄鑫順手抬起胳膊,嘴角挨著袖子蹭了蹭。
抬起頭,卻見茍榕雙眼下垂,緊緊地盯著自己的雙腳。伸出的一只手掌之上,端端正正地擺著一方絹帕。
臉上有坨讓甄鑫覺得很奇怪的紅暈。
小姑娘不錯啊……就是有些青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