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文天祥文丞相,不得不說,此人風骨,說一句萬古流芳,毫不為過。此人文章,那也是南宋文人之翹楚。可是此人帶兵打仗,呵呵……”
“他畢竟只是一個文人,要求他全面發展,是不是有些過于為難了?”
“張世杰,算是高人吧?”
甄鑫閉上了嘴。
“十幾萬宋軍哪!若是在陸上野戰,被元軍所滅,那也就罷了。可是在海戰之中,竟然被處于弱勢的元軍覆滅。嘖,嘖……在南下之前,你說本朝哪來的水軍?”
是啊,一個馬背上成長起來的族群,帶領一群不會水的北兵,然后徹底滅了以舟船為生的宋軍。說起來,是有些丟人。
不過,對于南宋,上至朝堂諸公,下至軍隊士卒,丟人的事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崖山戰后,江南諸地,樹旗反元者其實不少。不過有人想復宋,有人想建國,有人想占山為王,有人想出海為盜。有人想聚起兵力,以提高身價,這樣在投降時就能謀得重位;有人卻只想控制海路,奪取海外貿易的巨額利潤。所以啊,哪怕再高的高人,我看也不可能平衡這些人的各自心思,滿足所有人的欲望。”
的確,這種局面,最怕的不是沒有心思,而是心思太多。
人心散了,隊伍就沒法帶。
北宋被滅的時候,趙構再爛,好歹樹起了皇室正統的旗幟。諸多反抗者,正是在其多方協調與統領之下,才能拒江淮而守,為趙宋續得百年國運。
不過那時,兩個皇帝是被擄而非投降,軍隊與百姓的心氣起碼還在,斗志也有。
南宋卻是實實在在地獻上了國書,皇帝趙顯跪拜而降。最后一個稱帝的幼兒,連育種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留下種子了。
最狠的是,當初留在泉州的三千趙宋宗親子弟,被蒲壽庚殺了個精光。如今即使有遺漏于民間的趙家子孫,大概也不敢再自稱姓趙了。
這一招,比斷子絕孫還絕。
國脈徹底被斷,國運早已不在。
反元復宋?只會是個笑話!
“公子打聽這些事,莫非……”孫掌柜似笑非笑地看著甄鑫。
“哈哈……孫先生說笑了。小子久居海島,對世事了解不深。先生博學多識,小子有幸,正好可以多多請教。”
孫掌柜矜持頷首。
這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很好!
這么會說話,怎么不多說幾句?孫掌柜期待地看向甄鑫。
“今天曲子唱的不錯啊,咱們聽會曲……”甄鑫轉頭看向臺子。
呃……怎么改說書了?說的啥呀?
甄鑫略聽片刻,原來臺上正在講的,是“平話”。
平話與詞話,都是說書。茍順與四娘在瓊州府城時說的書,有說有唱,還有樂器伴奏,那是詞話。而今日臺上那個小老頭,只說不唱,便是平話。
詞話技術含量當然更高,不是誰上臺都能講能唱。而平話,更親民,面向的大多是不識字的平民百姓。其實就是后世的說書,或是評書。
當然,說書說得好,自然也能吸引大量的聽眾。比如后世當年收音機剛剛流行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蹲守在收音機前,等著聽單老先生的各種評書。
所謂“凡有井水處,皆聽單田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