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陳副班在后大叫道。
激動中的陳機察一個急剎車,立住身子,愕然回首。
“先轟,再近戰!”陳副班淡然吩咐道。
哦,對啊,還有陶罐火藥,慢慢轟死那些狗娘養的!
第一輪數顆陶罐在倉房前炸起的時候,那些護衛便徹底崩潰了。有人奔向碼頭直接跳入海里,有人七彎八拐的旋即消失不見。
可憐的是那些躲在倉房里的護衛,不僅僅成為甕中之鱉。數個陶罐砸入之后,又有火把投入,便多了一群的烤鱉。
陪著他們燃燒的,還有一整座倉房,以及里面所有的糧食與物資。
看著熊熊而起的濃煙與炙人的火勢,陳機察喃喃贊道:
“太殘暴了……”
……
“報——”
一個信使狂奔而入,中軍大帳之內,正在等待消息的眾人皆凝神望去。
“蒲家船隊,正在逃離香山島。”
“好!”一直深沉的謝翱忍不住撫掌問道:“逃了幾艘?”
“兩艘戰船,其中一艘,是佛蓮的深井號。蒲家兩個公子與佛蓮皆在船上,尤家家主應該還在香山島。”
甄鑫怔怔出神。
雖然心里的不滿依然未散,但是甄鑫卻不得不承認,謝翱的毒計,效果太好了!
絕了香山島的糧食供應,逼著他們以海賊身份外出劫糧。卻假其之手,殺了鹽官,令官軍不得不出面處置此事。
此舉,不僅順利地將試圖置身事外的宣慰司上下扯進日月島與蒲家爭端的棋盤之內,也成功地讓李顯的布局出現了超出他掌控的混亂局面。
可以想象得到,本來悠悠然自得以棋手自居的李顯,如今會是如何的措手不及。
朝廷想對付蒲家,卻又當又立,不好意思直接出手,逼著甄鑫以私斗的名義如蜉蟻撼樹般地攻擊蒲家,這本就是件很沒道理的事。
而且對于日月島來說,這場戰爭哪怕有那么一絲獲勝的可能,也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這局面,卻被謝翱輕松解破。
獲勝的機會雖然依舊渺茫,但是起碼已經讓甄鑫看到了曙光。
三百怯薛軍與宣慰司大小官員,包括李顯在內,已經登上了香山島,對尤家進行突擊檢查。
證據,都是確實存在的。包括被劫來的糧食,估計連鹽運司裝糧的包裝袋都來不及銷毀。
如此,哪怕鹽運司官員不是尤家人所殺,香山島的所有人也都會被當作涉嫌殺官的嫌疑犯而受監控。
擺在佛蓮的面前,唯有先逃離香山島再說。
關鍵是,佛蓮與蒲家兄弟有可能跑得掉,蒲家其他伙計想全跑走,可沒那么容易。
機會,就這么坦坦蕩蕩地擺在了面前。
對于殺害無辜的官員,謝翱與馬青仝已經做過誠摯且深刻的檢討,并愿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可是,甄鑫又怎么可能真的去追究謝翱的責任?
那些被殺的官員再無辜,也是元朝的官員,是覆滅了大宋的元朝官員!
難不成,真的要為了爭奪所謂的“民心”而將謝翱殺了祭旗?
況且,就算此時處置了謝翱,不僅爭不到元朝治下百姓的民心,反而會讓故宋之人心生寒意。
還得把殺官意圖造反的把柄實實在在地交到了李顯手中。
也許,這就是政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