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甄公子說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不負責!”
張三豐統率的這支隊伍,有三十余人,全是被和尚們占去道觀的道士。流離失所、無處可依的痛苦,讓他們恨不得食和尚之肉、寢其之皮。
“修道之人,當慈悲為懷,怎能妄動殺心?苦竹,先將他們捆起來吧。”
“哎!可是,沒有繩子吶……”
“師傅,你傻啊!”黑夜中竄出青書,蹦蹦跳跳地來到和尚身邊,說道:“拆下他們的褲腰帶,不就有繩子了?”
這孩子,真是機靈……張三豐頷首而笑。
苦竹苦著臉說道:“青書,不得對師傅如此無禮!”
“甄公子說了,師傅做得不對,弟子可以提出質疑,這不會影響弟子對師傅的尊重!而且,尊重要放在心里,而不是留在嘴上……”
青書嘴里叨著,手卻不停,轉眼之間便將昏迷中的和尚們捆了個結實,還往各自嘴里塞上一些破布。而后拍著小手,說道:“師傅啊,咱們出門,不是過來看戲的……”
這徒弟,不能要了……苦竹看向張三豐,問道:“怎么處理這些和尚?”
張三豐還未回答,青書便說道:“傻……噢不,師傅你不傻……找個草叢,把這些和尚塞進去啊!”
果然,學好三年,學壞只要三天。原來很乖很可愛的徒弟,自從跟那甄鑫混了幾天,就突然長歪了!
苦竹嘆著氣,招呼其他道士一起,將和尚們搬到路邊草叢之中。
眾道士隨著張三豐,自余杭門入城,摸入景靈宮。
驚呼聲、怒吼聲、喊殺聲漸次響起。
九個執刀僧兵,將張三豐團團圍住。
這些留守的僧兵顯然眼力不弱,在第一時間便找到對方的核心人物,結成嚴防死守的刀陣,不求無功先求無過。
那邊的近百個和尚對著三十余個道士,如同一大群弱鵝對上一小群弱雞。雙方各自毫無章法地棍棒亂舞,聲勢很足,卻誰都不敢沖上前去。
裹著滿腔憤怒而來的道士們,原以為這里只是個空營,卻哪里想到竟然還留著百余多和尚。嘴里雖然還在怒吼,許多人的腳步已經漸漸開始后退。
若不是顧及已經被圍住的張三豐,說不定早就哄然而散。
“站那干嘛?沖上去,殺了他們!”有僧兵不耐煩地吼道。
這些和尚雖然沒經過正兒八經的訓練,可是人數占據著絕對優勢,個個又都是身肥體壯,直接堆過去都能把那些只有道骨沒有仙風的瘦道士壓死。
“上!”
“上啊!打死他們——”
有一個敢上,便有兩個三個,然后就是一擁而上。
營地中,立時響起道士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真、張真人……救……”
正揮著軟綿綿棍圈的張三豐,抽空一看,立時大急。棍風急轉,化為槍法,向周遭的僧兵竦竦攻去。
只是張三豐平生所學,講究與自然融合,拳勢講究虛懷若谷,棍勢追求如水婉轉。所有的招式,都力求以無為勝有為,以羸弱擊剛強,卻最為厭煩主動進攻的殺人之術。
加上這些僧兵只圍不攻,如同十只裹著刀光的鐵王八,讓張三豐一時突破不得。
耳中慘叫聲愈急,再拖下去恐怕那些道士得全都交代在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