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唇紅齒白的小沙彌深得上師喜愛,僧判敢罵他卻實在不太好動手。
不看僧面得看佛面……打狗還得看主人!
方丈上前安撫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僧判大人還是先想辦法如何應付為好。”
僧判繼續怒視文才。
文才臉上卻沒有驚慌失措的神色。
對他來說,這一場沖突,其實不過是一次游戲而已。贏了捉住甄鑫,或將其羞辱一頓或直接殺了,自己也撈不到什么好處。輸了,死的都是一眾僧人,跟自己更是沒任何關系。
這些年釋教在江南肆意發展,引得無數人出家為僧。僧人,已經多到泛濫的地步。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淘汰一批,也能吸引一些新生的力量。
如此,才有可能培植出屬于自己的勢力。
什么僧判,什么方丈,早該去養老了!
“要不,接下來的行動,交由僧判大人主持?”文才坦然說道。
“形勢不對,你就想撒手不管了?”
“并沒有……”文才胸有成竹地說道:“寺里還有留守的三百五十僧兵,以及百余住寺僧人,也有足夠的弓弩與兵器。以一擋十可能有點難度,但只要調度得當,守住壽寧寺還是完全沒有問題。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守不住,小僧就不信還真有人敢公然造反,入寺行兇!”
僧判眉頭微皺。
殺文才還不能算造反,殺了自己與楊璉真伽才算。
自己要呆在這里給甄鑫制造造反的機會嗎?
君子都不立危墻之下,更何況地位尊貴的自己!
僧判吐吉尊追寶相莊嚴,肅然道:“既然上師信任你,讓你統領僧兵,那我也不好插手。你,好自為之吧。”
文才合掌而禮,誠懇地回答道:“謹遵師兄教導……”
而后,目光轉向方丈。
方丈搖搖頭,嘆著氣說道:“你不殺眾生,眾生卻因你而死。此舉于修行有礙,還望你心中,多留些許慈悲。”
“是……”
送走兩位大佬,文才直起身,長長地吸口氣,平復起伏不定的心境。
雖然嘴里說的輕松,但是甄鑫的行動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接下去會不會發了瘋般地攻打壽寧寺,文才根本無法判斷。
不過他堅信,只要守到天明,裝作不知道的行省及總管府也必須得出手控制局面。否則杭州城大亂,這些人的烏紗帽一個都保不住!
寺內各處燈火全都燃起,上方的空氣如同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酥油。有人聞之欲醉,有人卻覺得難以呼吸。
離四邊院墻三尺之處,持械僧兵或三個一組或五個成群,分段警戒。只要有人敢翻墻而入,定會立時被射成刺猬。
鐘鼓樓上,有和尚登高而望。只是寺院之外,黑漆漆一片啥都見不著。
寺廟大門敞開,雖然已經沒有和尚敢出去巡邏,但是火把擺亮著十余丈之外的街面,可以讓鐘鼓樓上的和尚,第一時間發現敵人的行蹤。
院間的各個角落處,還擺出許多盛滿水的大缸。上一次被突襲,因為賊敵四處放火搞得僧兵手忙腳亂。這一次,文才可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