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甄鑫并沒有打算將這兩支情報隊伍合而為一,起碼目前不行。
畢竟不能將雞蛋全部放于一個籃子中。
如此雖然浪費一些人力,但也能將雙方收集上來的情報彼此做個驗證與相互間的補充。
與甄鑫所預料的一樣,緩解紙鈔危機的四條建議,忽必烈采納了兩條半。
江南的包稅制并未被否決,進入待議狀態,大概是等著自己去了大都,觀察完自己的服從程度后再議。
鐵穆耳受令,率十萬蒙漢軍隊,不日開拔前往哈剌和林,目標正是西北的海都。
甘麻剌被趕往云南,做出要出兵瓊州的態勢。這使得太子之位的天秤發生了微妙的傾斜。讓鐵穆耳離開大都,也算是為甘麻剌稍稍地扳回半局,這樣就不存在有誰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
就當作那父子倆當時對自己天使投資的回報吧!
當然,這不過是順便賣了個人情給甘麻剌。甄鑫在意的是,忽必烈既然采納了“禍水東引”之策,就必定會派出大都的駐軍。
等甄鑫到了大都的時候,也是大都的兵力處于最空虛的狀態。雖然再空虛,也不是如今的日月島可以撼動得了,但是甄鑫若想在大都搞事或是從大都開溜,都將少了許多的壓力。
耶律希亮肯定會被重新啟用,只是還不清楚會被派往西北還是東北。無論去哪,既然他肯答應姚燧出山,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投奔日月島懷抱的準備。
有兵權在手,就可以給未來的謀劃留下太多的想象空間。
甄鑫不得不感嘆,姚燧這老先生,看著柔弱可欺,其實力卻相當的可觀。竟然還能把耶律希亮這種寶藏型男人從土里給刨出來。
大都的消息,是為了下個月北上做準備。甄鑫的注意力,還是回到武昌。
武昌,漢時的夏口,宋時的鄂州,后世的武漢三鎮之一。
武昌城位于長江南岸,但是武昌水軍卻駐守在長江北岸的漢口。
意味著想要攻下武昌水軍,就必須面對武昌城駐軍的威脅。
應當是感受到了日月島水軍的威脅,武昌城與武昌水軍早已嚴陣以待。
對著桌上長江堪輿圖,武昌水軍千夫夫長張輔侃侃而談:
“據探子回報,岳陽周邊聚集的船只約兩百余艘,以漁船為主。而日月島水軍的主力,還在江州,但可能隨時逆流而上。此外,武昌以南,還可能有來自江西的兵馬會對武昌城發動攻擊。”
北人擅馬南人擅舟,北方的軍隊以騎兵為尊。絕大多數的士兵,都向往成為一個光榮的騎兵。都覺得唯有橫刀立馬,方能顯出男兒本色。
只有出身于霸州保縣的張家,是個例外。
張輔的祖父張榮實,是窩闊臺時代唯一一個受封水軍萬戶的漢將。
張榮實死后,其子張玉襲父職,為懷遠大將軍、諸路水軍萬戶。至元二十五年,張玉死于元軍攻打安南的戰場之上。
窩闊臺時代的萬戶,不僅僅是部隊中的將職,還享受著與蒙古萬戶一樣的實際封地。這些人的收入,主要來自于封地里百姓的供養。在自己的封地里,他們擁有政治、軍事、經濟等各方面的權力。是真正意義上的“萬戶侯”。
但是入元之后,“萬戶”的名義還在,封地與屬民卻被全部取消。
軍中也不再有萬戶,只有萬夫長。
是以,理論上張玉之子張輔,依舊承襲其父“萬戶”,可如今卻不過是一個鎮守武昌的水軍千夫長。
好在這種事不僅僅只是他們家如此,所有北地曾經受封萬戶的家族都是如此。
是以沒有太多人覺得憋屈。
因為憋屈的人,全家都會被消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