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金泳的耳提面授,自小泡在水里長大的金三嘆在水軍中真是如魚得水。杭州之戰、江陰之戰、江州之戰,每戰爭先,急速成長。
于是,便得到了這個東海艦隊代理營長之職。
此戰,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錯,不僅金三嘆可以轉為正職,賀威也同樣會成為騎兵營的正營長。
大亂之世,對于許多人來說,便意味著機會的到來。
對于家族,亦是如此。
戰場,必須要留給努力拼搏、奮勇向上的年輕人。是以甄鑫便抱著觀光的態度,帶著一群自洞庭湖剛剛搜羅來的水匪,停在鲇魚口。
這位置剛好,不遠不近,戰場的形勢基本上可以納入眼底。
也讓那些水匪看看,日月島水軍的風姿!
遙望著彎彎曲曲的煙柱升起,又散于空中。甄鑫頗覺欣慰,開戰時間與之前的約定,恰恰吻合!
“滾滾長江……那個,東逝水吶……浪花淘盡了英雄……”
左右兩邊的臨風玉樹,聽到甄鑫哼唱的曲子,俱是一怔。不過都維持著儼然的神色,依舊手持望遠鏡,如同立在樓船兩側的長嘴鵜鶘,盡心盡職地凝視江南江北,蜿蜒曲折的水面。
初次參加日月島戰事的鄧剡,眼睛卻是一亮。
“是非成敗轉頭空啊……青山,那個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好一闕波瀾壯闊的“臨江仙”!
鄧剡喝彩聲幾乎沖口而出,強摁著內心的激蕩,曲起食指,擊節應和。
甄鑫語音轉向低沉,似乎蘊含著千年的滄桑,欲訴卻無人可知:“白發漁樵……”
“不好!”兩側的鵜鶘,突然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鄧剡的手指曲在半空,怒視左右:“別打斷,這絕對是千古絕唱!”
“咋了?”
啥千古絕唱,咱不在乎……甄鑫施施然地站起身問道。
“有敵船!”岳載與小六同時喊道。
“哪,哪?”甄鑫心里掠過一絲不安。
“后頭!”“右側!”兩人又同時應道。
甄鑫急忙掏出望遠鏡,往四周掃了一圈。
陽光雖然略顯黯淡,卻已將江面的薄霧驅離得干干凈凈,只余透亮清亮的水波,以及正踏波逐浪而近的無數船只。
速度最快的,是自上游而下的至少百艘船。
距離最近的,是從鲇魚口湖道里魚貫而出的百余艘小舟。
氣勢最足的,則是從沿漢江而下出現在漢口的數十艘戰船。
被包圍了?
誰他娘的把自己帶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甄鑫看向身后跟著自己的七、八十艘大小不一,良莠不齊的匪船,狠狠地撓著自己的后腦勺。
總兵力不少,共有八百余人。其中只有兩百人是日月島的部隊,卻是屬于小六與岳載手下的騎兵。
為將者,必須學會率領不同兵種,在不同的地理條件之下作戰。這是甄鑫對小六與岳載的要求,畢竟這兩位可不能真的一直在賀威手下玩騎馬。
是以,他們的騎兵,還得學會在船上作戰。
這就使得這兩百騎兵在水上戰力,還未必比那六百余水匪更強。
真正能打的,大概也只有樓船之上,熊二手下的一百親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