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栩卻已起身,將打包盒仔細封好:“至于華庭的檔次……確實很高,高到能讓人看清某些人哪怕隔了這么多年,都能讓人一眼瞧見骨子里還是孤兒院的做派。”
溫栩栩說的沒錯,田詩琪再如何偽裝,也變不成真正的名媛。
她身上那股子孤兒院帶來的卑微與不安,仍像陰溝里的老鼠,在她刻意抬高的下巴和夸張的嘲諷語氣里若隱若現。
田詩琪咬牙死死盯著她,在她提到孤兒院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了。
她比誰都清楚自己骨子里還留著孤兒院的烙印,那些深夜蜷縮在發霉床鋪上的顫抖,那些為了半塊饅頭擠破頭的狼狽,那些在領養家庭面試時拼命練習微笑的虛偽。
這些記憶像腐肉般黏在靈魂深處,無論她涂抹多少層香水都遮不住。
可她是真的沒想到溫栩栩竟然膽子真的這么大,敢當著自己的面說這樣的難聽話。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被田家人領養了嗎?
溫栩栩憑什么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憑什么在她面前露出那種從容的笑?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田家的千金嗎?難道她不知道田家在這帝城的地位?
可溫栩栩連看都沒看她腕上的百達翡麗,連她新訂的香奈兒高定禮服都沒多瞧一眼。
這種無視比直接的羞辱更讓她抓狂,仿佛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在溫栩栩眼里不過是廉價泡沫。
其實田詩琪被領養后,田家人就勒令她不許再跟曾經孤兒院的孩子們聯系,她自己本也沒打算聯系,但她忍不住想跟溫栩栩炫耀。
她想告訴溫栩栩,你瞧,我過的多好,我成了田家的千金,我在田家吃著你想象不到的豪華大餐,而你只能在孤兒院繼續吃殘羹冷宴,我在田家穿著綾羅綢緞,而你只能繼續穿著打了補丁的舊衣服。
看啊,她已經用自己的手段爬到了最高點,你只能仰望她。
所以為了這個,田詩琪特地回過一次孤兒院,甚至跟養父養母說是學校安排的要參與愛心捐款,當時養父養母覺得這是個可以宣傳的好機會,所以購買了許多文具玩偶糖果送到了孤兒院。
她特意穿了綴滿水晶的公主裙,養母贊助的糖果堆成小山,她站在鎂光燈下分發禮物時,嘴角的笑幾乎要扯到耳根。
她成為了人上人,往日孤兒院那些人她早已看不上了。
可當余光瞥見角落里的溫栩栩,她手里的糖果突然變得黏膩惡心。
溫栩栩只是安靜地站著,頭發蓬亂卻遮不住瓷白的肌膚,舊衣服洗得發白卻襯得身姿如竹。
那一刻田詩琪突然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看她的公主裙,再看溫栩栩的補丁衣服,仿佛在無聲嘲笑她不過是偷穿了不屬于自己的華服。
溫栩栩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眼神里沒有嫉妒,沒有不甘,甚至沒有恨意。這種平靜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她所有的優越感,讓她在鎂光燈下突然渾身發冷。
她身上的衣服還是那老幾件,沒有變,可田詩琪就是感覺她更漂亮了,她只是站在角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發糖果,都會讓田詩琪有種恐慌的感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