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笙眸色淡淡,仿佛凝著一層寒霜。聞此質問,他只是嗤笑一聲,:“她是我的人,黎遠航不配。”聲音輕緩,卻字字如釘,釘入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黎老太太瞳孔驟縮,喉頭滾動,那話語的鋒芒同時刺向黎遠航與溫栩栩,既是羞辱私生子的卑賤,亦是宣告對溫栩栩的絕對占有。
她臉色愈發難看,如被潑墨浸透的白絹,陰沉得駭人,盯著黎云笙的眼神帶了幾分狠辣,仿佛要穿透那層冷漠的偽裝,窺見其心底的深淵。
“你把一個上不得臺的女人看的這么重要,黎云笙,你這樣意氣用事,為了一己私欲傷害自己的兄弟,你這樣有什么資格繼續繼承黎家。”老太太的聲音如冰錐刺入空氣,帶著顫栗的威嚴。
她身軀微微前傾,掌心緊攥佛珠,仿佛要捏碎這失控的局面。
她深知,黎云笙此舉不僅折斷了黎遠航的手指,更碾碎了家族維系多年的體面。
黎云笙抬眸,目光如寒潭,直視老太太。
他喉間涌動一聲冷笑,那笑意卻如冰層下的暗流,冷冽而危險:“我的母親只有我一個獨子,一個由男性道德敗壞出軌得來的私生子算什么兄弟。”聲音平靜得駭人,卻字字如刃,剖開家族最腐朽的瘡疤。
廳堂內空氣驟然凝滯,唯有他話語的寒意彌漫開來。
黎老太太臉色蒼白如紙,唇瓣顫抖,指尖掐入掌心,幾乎要滲出血絲。她僵在原地,仿佛被無形的繩索勒住咽喉,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所有人都知道黎老太太有多疼黎遠航,那偏愛如毒藤纏繞,在家族暗處瘋長。可偏偏黎云笙此刻就是要對著她說這種話,毫不顧忌地開口,將“私生子”三個字如利箭射出,刺穿她苦心維護的虛偽親情。
那她這么多年做的算什么?那些偏寵、縱容、甚至暗中扶持黎遠航的籌謀,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是腐朽家族自欺欺人的把戲。黎云笙的冷漠回應,如同一面照妖鏡,照出她所有偽善的裂痕。
他眼底的寒意愈發深重,仿佛凝著千年不化的冰。
黎家的權杖在他掌心攥得極緊,他深知,這腐朽的家族早已被私欲蛀空,所謂的“兄弟”不過是血脈的枷鎖,而他,要親手砸碎這枷鎖。
老太太的蒼白面孔在他視線中扭曲。
四周沉寂得可怕,唯有黎云笙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轉身離去,步履沉穩如常,仿佛從未在此留下過任何痕跡。
而黎老太太仍僵立原地,佛珠從她顫抖的指尖滑落,檀木珠子滾落一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恰似她心中支離破碎的掌控感。
她咬緊牙關,牙齦滲出血絲,恨意與懼意交織成毒,在胸腔翻涌。這狠辣的孫兒,不僅撕開了家族的瘡疤,更將她的尊嚴踩入泥濘。
黎云笙的背影消失在廊柱盡頭,留下老太太如風中殘燭。
她忽覺眼前發黑,喉間涌上一股腥甜,踉蹌著扶住椅背。
這黎家的未來,仿佛被血色迷霧籠罩,而她這垂暮之人,竟成了迷霧中最慌亂的困獸。
冷汗浸透衣襟,她望著黎云笙離去的方向,那背影如孤峰峭壁,冷峻決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