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那些深夜的擁抱、黎云笙眼底的溫柔,早已如藤蔓般纏住她的心臟,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痛楚。
墨瀾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不是說你身份配不上,這圈子里,誰沒點手段?但黎家不一樣。”他忽而傾身,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敲,節奏如鼓點般敲在溫栩栩的心上,“黎家瘋子太多。你和黎云笙走得太近,會被人盯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發白的指尖,聲音像浸了冰,“尤其是……那位老太太。”
溫栩栩的瞳孔猛地一縮,心臟仿佛被重錘擊中。
墨瀾的話像一記悶雷,在她腦中炸開。
對啊,會被人盯上……可惜這提醒來得太晚了。
她深吸一口氣,指甲更深地掐進掌心,仿佛要借痛楚壓下喉間的哽咽:“墨老師,我知道。謝謝您提醒。”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啞得厲害。
她知道,此刻不能示弱。在墨瀾這樣的前輩面前,她必須維持最后一絲體面。
墨瀾凝視著她,目光掠過她顫抖的肩線,終是沒再多言。
他起身,開門離去,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溫栩栩跌坐在沙發上,脊背繃緊如弓弦。窗外的風灌進來,卷起她散落的鬢發,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她低頭盯著自己交疊的雙手,指節泛白,掌心已掐出月牙狀的淤痕。酸澀如梅子般的滋味在喉間翻涌,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想起墨瀾的話:“黎家的瘋子太多。”是啊,黎家內部權力斗爭如蛛網密布,黎云笙的哥哥們虎視眈眈,黎老太太更是手段狠辣。而她,不過是一枚棋子,隨時可能被碾碎。
溫栩栩強撐著讓自己振作起來,戴上口罩和墨鏡遮住自己蒼白的臉和紅腫的一雙眼。
她離開片場,獨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許是黎云笙安排了人做了準備,所以酒店附近已經看不到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了。
秋風蕭瑟,卷起落葉,她裹緊外套,卻依舊覺得冷。酸澀如梅子般的滋味在喉間翻涌,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
只要一想到和黎云笙的關系,內心便如被鈍刀割鋸般疼痛。
她想起黎云笙那漆黑幽深的目光,想起他沉默的凝視,想起他指尖的溫度。
她不敢奢求,不敢擁有。
“真可憐啊。”她自嘲地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無盡的苦澀。
原來有喜歡的人,有自己的真愛,卻不得不拱手推出去,不敢奢求。
她抬頭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云層遮住了陽光,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他們之間橫亙著天塹般的鴻溝,她甚至連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她曾以為,只要默默陪伴在他身邊,哪怕只是金主與情人的關系,她也甘愿。可如今,連這卑微的奢求,都仿佛成了奢望。
她回到公寓,蜷縮在沙發上,翻開劇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黎云笙的身影,他的沉默,他的眼神,他的觸碰。
她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滲出,浸濕了掌心。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不該讓自己陷入這般痛苦的境地。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無法將他從生命中剝離。
夜深了,窗外燈火漸熄,唯有她的房間仍亮著燈。
她坐在窗邊,望著遠處的城市夜景,思緒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