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站在洗手臺前往臉上潑涼水,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小心翼翼地抽出被余惠抱著的胳膊,把北北放進她懷里下床的了。
滿腦子都是,胳膊被她的柔軟,擠壓包裹著的觸感。
不管往臉上潑多少涼水,這人都冷靜不下來。
“老幺。”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腦子里還在火花四濺的顧淮一跳,身體一怔,人也冷靜了些許。
“二、二哥。”顧淮的呼吸有些急促。
顧河一邊穿衣服,一邊朝顧淮走來,伸手捶了捶他的胳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管什么時候都喜歡用冷水洗臉。”
顧淮尬笑了一下,“二哥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一會兒。”
顧河扣著扣子道:“習慣了,在鄉下也是這個點就起來了。”
“那你洗漱吧,我去面館接肉聯廠送過來的肉,順便帶你出去轉轉,認認路。”
“行。”
顧河洗漱完,顧淮就帶著他出了門。
這會兒天還只是麻麻亮,深秋早上的風有些冷,被這秋風一吹,顧淮的身體也完全冷靜下來了。
這個點路上都沒什么人,昨天坐著來還不覺得,今天這么一走,顧河覺得這家屬院還挺大的。
走到副食店門口,已經有車停在門口在下貨了。
“這就是我們家屬區的副食店,跟老家的供銷社差不多,什么都有賣,也賣菜和肉。”顧淮跟二哥介紹道。
顧河點頭,“那你們買東西還挺方便的。”
“這就是肉聯廠的車,等下完副食店的肉,就下我們面館的。”
顧河看著那一扇也扇被搬下車的豬肉,感嘆道:“你們吃國家飯的就是有錢,一個家屬院的副食店就要備這么多肉賣,不像咱們供銷社,趕集了殺一頭豬,那肉都還賣不完呢。”
顧淮皺了下眉,“附近村子里的人,也會來買肉。”
“那樣啊。”
顧淮沒有說話了,雖然補了一句,附近村子里的人也回來買肉,這些肉不是單單賣給家屬院里住的人的,但心里也很清楚,他們的日子跟農民兄弟的日子,差距是真的很大。
他們能一個星期,吃一餐或者兩餐肉,可農民兄弟可能十天半個月才能吃一回肉,條件再差一些的,可能一個月才能吃上一回肉。
副食店的肉下完,肉聯廠的司機就把面館的肉拿了下來。
“顧副團長又來幫愛人接肉了?”司機還打趣了一句。
顧淮接過司機遞來的牛肉遞給二哥幫忙拿著,又伸手去接豬肉和肥腸,“說什么幫,這面館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我也是在給自己家做事。”
“這位是?”司機師傅看著顧河問。
顧淮笑著道:“這是我二哥。”
“原來是顧副團長的哥哥,我就說看著有些像呢。”司機師傅笑呵呵地說著。
“我還要去其他地方送肉,就先走了,回見。”說完司機師傅就上了車,開著車走了。
顧河和顧淮提肉往面館走,看到包子鋪,還說了一句:“你們這兒還有包子鋪呢?”
顧淮“嗯”了一聲,沒有多說話,提著肉從包子鋪面前經過。
文招娣坐在包子鋪里,看著顧淮又來幫余惠接肉了,心里羨慕極了,接著又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鄭秀蘭沒有在包子鋪里,包完包子,她就回去補瞌睡了,文招娣就負責蒸包子和守包子鋪。
文招娣因為長期睡眠不足,黑眼圈很重,眼袋都快掉到嘴角了,臉色也是不健康的暗黃色,人看著都老了好幾歲。
包子鋪的生意一般,每天蒸六籠包子,還會剩一些。